王耀走后,溫嘉月的頭發也差不多晾干了。
簡單梳了個發髻,決定去臨桐院一趟。
滿月宴便是在臨桐院辦的,想去看看,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趁著還有時間,再著人修改一番。
如意困地問:“夫人,小姐的滿月宴不是在前院辦嗎,咱們去臨桐院做什麼?”
溫嘉月頓時怔住:“我忘了。”
上輩子的滿月宴是在臨桐院辦的,一個臨近正院的小院子。
這是老夫人定下的,一直嫌棄昭昭是個姑娘,所以選擇地點的時候隨手挑了臨桐院。
見老夫人怒氣沖沖的模樣,溫嘉月也不敢抗爭,怕老夫人直接生氣不辦了。
原本想讓沈弗寒勸勸老夫人的,但是他一直很忙,便沒敢拿這種小事打擾他。
他問是否滿意,也笑著說“很好”。
若是那時沒有那麼怯懦,或許結果便不一樣了。
溫嘉月輕嘆一口氣,是先為主了。
這輩子,關于滿月宴的一切都是沈弗寒定下的,昭昭也是他的兒,他自然會給最好的一切。
就算老夫人再不滿,在這個孫子面前也不敢多說什麼。
“走吧,去前院看看。”
如意思慮周全:“夫人,若是去前院,咱們是不是也該去給老夫人請個安?”
既然已經出了月子,能走了,于于理都該去給長輩請安的。
若是被老夫人知曉夫人沒去請安,一定會暗中使絆子。
溫嘉月腳下一頓。
是得去一趟,但是想起老夫人的刁難,抿了抿。
若是一個人去,定是要被嘲諷一番的。
現在不怕嘲諷,甚至還能回嗆兩句,但是不想在滿月宴前生是非。
“先不過去了,”往回走,“等侯爺回來之后再說吧。”
沈弗寒就算不說話,往那一站也能震懾老夫人三分,和他一起去肯定能消停不。
若是能早些悟出這個道理,上輩子也不至于過得那麼凄慘。
“對了,晚上的膳食單子記得給我看看。”
為了讓沈弗寒心甘愿陪去,決定給他準備一桌子他喜歡吃的菜。
傍晚,沈弗寒回來了。
他像往常一樣,神淡漠地往院子里走去,略一抬眼,便瞧見一道倩影站在門外。
天邊余暉落在溫嘉月致如畫的眉眼上,將映襯得更加溫婉人。
他的步伐凝滯了下才繼續向前走去。
“侯爺,您回來了。”溫嘉月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雖然百般不愿,但是還是特意像以前一樣迎接他。
沈弗寒點了點頭,直接往屋里走去。
溫嘉月撇撇,趕跟上。
沈弗寒關上門,低聲問:“在外面站了多久?”
為表誠意,溫嘉月故意夸大:“小半個時辰吧。”
其實只站了一會兒,聽到他回府的消息才出來的。
可不會像以前一樣傻,每日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盼著他回來。
“胡鬧什麼?”沈弗寒低了眉眼,“你剛出月子,便在外面站半個時辰?”
雖然是關心,但是他這個語氣著實讓溫嘉月不爽。
為了能讓他陪一起去凝暉堂,只好忍了。
乖乖道歉:“下次不會了。”
見他要寬,溫嘉月連忙上前:“我來吧。”
保持著距離幫他寬,除了手之外,一一毫也沒有到他。
但發間的清香與淡淡的香味縈繞在側,低頭時,白皙的后頸近在眼前。
每一抹若若現的白都讓他心跳加快。
沈弗寒一把攥住的手腕。
“我自己來。”
他的聲線有些低沉,溫嘉月怔愣地抬眸,便見他的神不太對。
向來清冷克制的沈弗寒,眼底似乎染上了點點。
似乎沒做什麼撥他的作吧,這麼把持不住?
不過想到他們自從有孕便沒再同房過,溫嘉月抿了抿,默默走遠了些。
沈弗寒潔自好,以前是沒有過人的,等嫁過來,剛親兩個月便查出喜脈了。
這樣想想,似乎也是理之中。
待在這里不太自在,溫嘉月便去花廳等他一同用膳。
過了片刻,沈弗寒過來了。
他已經恢復了那副風霽月的模樣,沉穩落座。
溫嘉月自然也不會表現出異樣,主幫他夾菜,笑盈盈道:“侯爺辦差辛苦,多吃些。”
沈弗寒頓了頓,這才將放在碗里的夾了起來。
見他吃了,溫嘉月這才開口:“侯爺用過膳之后要去書房嗎?”
“今日無事。”
溫嘉月眼睛一亮,天時地利都有了,就差人和了。
趁熱打鐵:”一會兒我想去給老夫人請安,再瞧瞧滿月宴的布置,侯爺可要隨我一起去?”
沈弗寒沉默片刻才道:“夜里風大,你多穿些。”
這便是答應的意思了,溫嘉月松了口氣:“一會兒我披個斗篷。”
用過晚膳,如意便將斗篷拿來了。
溫嘉月一邊整理裳一邊說道:“侯爺,咱們現在就去吧。”
沈弗寒問:“不帶昭昭?”
溫嘉月的笑容頓時收斂了兩分。
老夫人不待見昭昭,何必地湊上去,平白討人嫌。
溫嘉月聲開口:“夜里涼,昭昭還小,萬一病了便不好了,明日見也是一樣的,祖母一定會諒的。”
若他非要讓昭昭一起去,那就不去了。
沈弗寒接過如意手里的提燈,率先邁步。
“走吧。”
見他這麼輕易便被說了,溫嘉月松了口氣,趕跟上。
兩人并肩走出正院,先去凝暉堂。
有風吹來,溫嘉月故意瑟著抱住雙臂。
“果然是冷極了,侯爺,一會兒咱們還是早些回來吧。”
沈弗寒看一眼,應了聲好。
路上有些安靜,溫嘉月絞盡腦想話題:“今晚的月還的。”
沈弗寒的視線在潤的臉頰上停留一瞬,垂眼看向提燈。
幽幽淺淺的暖落在他們挨著的影子上,勾兌著清冷月。
忽冷,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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