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總是短暫的, 下了兩場雨後天氣越發冷了下來,有冬的趨勢。
原本隔天要聚餐,溫聿秋讓底下的員工好好玩, 到時候記自己賬上。
老板不在大家自然樂得自在,只是忍不住要八卦兩句:“溫總是忙著陪朋友嗎?”
“這還用說?”另一個人忍不住搶過話頭。
誰不知道他們恩。
平日裏正經的人角掛了點兒笑:“陪家裏小孩兒打疫苗。”
幾個人面面相覷, 總覺得談了的人十分可怕, 這還只是窺探到了冰山一角,完全不敢想平日裏溫總在朋友面前是什麽樣的。
等人走了,公司裏出了名的活寶開始模仿溫聿秋的語氣, 夾著嗓子說陪家裏小孩兒。
這時候最單純的那個輕聲說:“有可能溫總說的真的是家裏的小孩兒呢。”
話音落地大家安靜了下來,無語的眼神不約而同地集中落在了上。
不過他們倒是誤會溫聿秋了,他說的小孩兒是南夏養的那只貓。他這人涼薄, 怎麽會將寵真看家人, 奈何南夏強調貓的重要,聽起來家庭地位比他還要高。
昨個兒還打電話給他,要他陪家裏小孩兒去打疫苗,他當時頓了幾秒鐘,語氣裏染上幾分關切:“你要打什麽疫苗?”
南夏:“……”
明明說的是貓。
因而旁人問溫聿秋要去做什麽的時候,他自然而然地把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翌日出門, 南夏剛想出去被人拽住了胳膊, 溫聿秋垂眼將圍巾圍在了脖子上, 溫暖將整個人充斥。
這才抱著貓出了門。
溫聿秋開車帶去寵醫院,還算對“孩子”盡職盡責, 不過到了醫院之後他臨時接到一個重要的電話, 就出去理了一下工作。
南夏抱著秋秋在等待, 眼底浮上幾分笑意,故意對著懷裏的小貓說:“你看, daddy心裏一點兒都沒有你,帶你來醫院還個顧著忙自己的工作。”
回來聽到的溫聿秋:“……?”
下角的弧度,盡量演得認真:“等以後你有了弟弟妹妹,你daddy也不會上心的,你說,他算不算一個合格的父親?”
溫聿秋有些無奈地看著,不知道怎麽就上升到這麽高的高度了,他也沒跟爭論,幾乎像是認輸一樣地垂著眼。
南夏看著他的反應,有些好笑,當然不需要他做更多的事兒,只是空跟他開個玩笑,僅此而已。
其實也有些繃不住,想讓他別放在心上,只是跟他開玩笑。沒想到眼前落下一片影,聞到淡淡的檸檬清香,不是什麽香水,是他上沾染的自己的沐浴的味道。
溫聿秋擡手了懷裏不安分的貓,說:“是daddy不對。”
眼神卻是看著的。
溫聿秋那雙眼睛生得深邃又多,冷的時候裝不見人,溫的時候卻又像能溺人的春,南夏快被這片淹沒了。
臉上有些熱,大概是因為室溫度有些高。
溫聿秋坐在邊,問滿意了?
也不知道到底誰是孩子。
去給醫生看之前他甚至還笑,怎麽不哄著孩子點兒,秋秋在害怕。
“……”差不多行了。
溫聿秋這段時間仍舊忙著工作,公司剛起步很多事兒需要他親力親為。
因而回去之後溫聿秋就借了的房間去辦公,南夏中途給他泡了杯咖啡,也沒多打擾他。
等溫聿秋結束出來時,外面的天快黑了。
他看見南夏抱著貓貓坐在那兒看電影,看到恐怖的地方,先捂住了貓貓的眼睛。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別墅裏總是冷冷清清的,家裏的阿姨心疼他一個小孩兒孤單,抱了只狗來陪他。
他多麽冷淡的人,即便年紀小也習慣地不想被絆住,對那只狗并沒有什麽,反倒是家裏的阿姨養出了。
那時候的溫聿秋并不可憐,他仿佛生來就不需要家庭不需要,甚至會覺得只讓人平生生出肋。
可此刻他卻覺得有些不一樣,那種完整是他從來沒覺過的,好像他們真的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那個曾經刀槍不的溫聿秋,在擁有了從未擁有過的東西之後,在心口的殘缺有修補的跡象後,才知道原來擁有肋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走路比較輕,什麽時候到了南夏後也沒發現。剛好看的是恐怖電影,南夏被過來的溫聿秋嚇了一跳。
溫聿秋見膽子小還要關燈,一副不敢看又忍不住要看的樣子,手搭在腰上,散漫地問怎麽怕這樣兒了,還要看。
南夏回答得也奇怪,說是就是這樣才有趣。
溫聿秋就那樣陪在邊,原本還有些困意,因為這劇看得越來越清醒。
他抱去洗澡,南夏整個人依偎在他懷裏,雙手抱著他的脖頸他的名字,尾調上揚,像是只撒著的貓。
溫聿秋不得不承認,他的獨擋一面,卻也在他面前的和對他的那份依賴。
以往一起去洗澡,在浴室裏總會發生點兒什麽,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
但今天顯然有些不一樣,他說帶去洗澡,就真的單純地幫洗澡,手指的作輕、恰到好,似乎不帶任何的。
南夏一擡眼,撞進他深邃的眼睛裏,從裏面解讀到了別的東西。
他在勾引。
有些難耐地夾住他的手指,看他的表仍舊那樣正經,卻湊到耳邊說了句下流的話。
太過分了……
“溫聿秋!”用嗔的語氣他的名字。
悶熱的水汽將狹窄的空氣完全侵占,男人哄著:“我什麽?”
他像是布置下了一個陷阱,就等一頭撞過去。南夏咬著瓣,面上染上緋,他也不,哄著自己玩,一句一句地教著。
“再試著加一。”
倒是聽了他的話,自己玩爽了然後就不管面前的人了。
溫聿秋好笑地將人抱到臥室裏,秋秋原本想進來但是被無地關到了門外。
問他為什麽不讓秋秋進來,他俯:“你不知道有些東西小孩兒看不得嗎?”
“……”
斯文敗類!
今年的新年來得格外地早,南夏回去前采購了一些年貨,跟南父打電話對方是說讓把溫聿秋帶回去。
問溫聿秋過年還回不回京市,溫聿秋說不回去,自從上次回來事實上家裏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系。
他回去也沒什麽意義。
南夏牽住他的手:“那我帶你回去過年。”
回去的話就等同是正式地見家長了,上次在家的場面還歷歷在目,雖然上次跟南夏的父親談過話,但到底母親還沒有完全接他。
他問:“阿姨喜歡什麽?”
南夏想了想:“錢?”
“……”
那也不能直接發紅包什麽禮也不給,溫聿秋等待著靠譜的答案,誰知道又說:“還喜歡沒事拉幾個人跳廣場舞,你要不要提前學一學。”
見溫聿秋也不回複,有些無奈地看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別張,我帶你去買禮,就算不喜歡你也沒關系,我喜歡你。”
其實還有半句話沒說,溫聿秋的家庭也沒有接,所以覺得這些都不是很重要,既然已經決定在一起了,其餘的都不重要。
到時候帶溫聿秋回去,總不能被趕出家門。
回家前南夏陪溫聿秋去參加了個飯局,在場的人都是他到臨城來認識的一些朋友,正好借此機會認識認識。
南夏跟他們相得很愉快,坐在溫聿秋旁邊,兩人的表都有些相似。
不知道事原委的人忍不住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談了很久,怎麽好像都有夫妻相,別是已經結婚了吧。”
他這麽一說,旁邊的人也覺得,剛剛南夏跟著溫聿秋進來的時候就覺得兩人的氣質都相似。
南夏看了一眼溫聿秋,似乎在思考他們的相似度,溫聿秋則在解答問題:“是在一起很久了。”
在這樣的飯局上,南夏坐在溫聿秋旁邊,生生給他擋了所有的酒,煙也不讓他。
朋友都覺得溫聿秋是不是被管得狠了,這樣真的好嗎?擡眼一看,溫聿秋慵懶地坐在那兒,手放在旁邊人的腰上,看起來似乎還很被管的覺。
就多餘這樣想。
了個人喝酒,大家覺得沒意思,有人忍不住開他們的玩笑:“酒也不喝,煙也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備孕。”
南夏:“……”
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解釋邊的人先開了口:“是有這樣的考慮,大家見諒點兒。”
“……?”
結束後,南夏無語地看著他,問他怎麽什麽話都敢說。
溫聿秋倒是坦坦,半分沒覺得自己說錯話:“他都替我們找好了借口,順著他的話說不好嗎?”
“……”南夏竟然覺得說得很有道理。
路過便利店,溫聿秋下車了一趟。南夏等了一會兒,見他提著個袋子過來。
他把東西遞給,南夏一邊打開一邊問:“你買的什麽?”
“讓你安心的東西。”
看見裏面有零食,還在思考他的話是什麽意思,拿起上面的一盒餅幹,就看見裏面好幾盒帶著刺激字眼的盒子。
“……”
揚起眼尾嗔地看了他一眼,真服了這人,怎麽還下車想起這一出。
回家那天下了雨,大概是今年新年早加上氣候沒有往年冷的原因,并沒有雪的蹤跡。
空氣裏彌漫著。
兩個人剛到樓下南昔就來接他們,剛放了假,甜甜地著姐姐姐夫。
然後,就得到了一個大紅包。
上了樓,南夏到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低聲問南昔:“媽現在心好不好?”
可不想大過年的回來又被說一頓。
南夏還沒說話,虛掩著的門從裏面打開,打聽的本人回答了的問題:“還可以,進來吧。”
“……”
溫聿秋拿著東西進來,上次來的時候仿佛還帶著傷痕,這會兒又是另一種心境。
紀士看了一眼溫聿秋,表雖然算不上歡迎,但是也沒有多抵。
上次南父勸過以後,也慢慢接了,畢竟兒年齡也在增長,到時候給急了不結婚了怎麽辦?
兩個人帶回來的東西很多,南昔一邊抱著秋秋一邊迫不及待地拆自己的禮,還拆開了其他的,比如按儀和金飾,喊著紀士來收的禮。
紀士也沒拒絕。
眼見著這個氣氛就是接溫聿秋的意思,南夏松了口氣,開始收拾自己東西。
準備把人帶進自己的臥室,紀士習慣地看了一眼,眨了眨眼:“您該不會要讓他住外面賓館吧。”
這明擺著就是涵自己上次讓溫聿秋出去住的事兒呢,紀士也沒讓著,哼了一聲:“還沒嫁出去就胳膊肘往外拐,這要嫁出去了還得了。”
南夏心很好,也學會了表達和示弱:“哪兒有嫁不嫁出去這件事,我在哪兒都是你們的兒。”
在南夏眼裏,不是誰加誰的家庭,是他們組建屬于自己的新的家庭。
百年一遇聽見兒說這樣煽的話,紀士那樣刀子的人聽了之後竟然反擊不出一句話,徹底地輸給了南夏。
發現自己以前害怕失去這個兒的想法似乎很可笑。緣關系這件事在哪兒都不能改變,有時候反倒是自己的想法去改變了這段原本穩固的關系。
紀士嘆了口氣,這會兒算是徹底接了兩個人在一起的事實。
晚上一起吃飯,算是一家人第一次這樣正式地融洽地吃飯,有些難得氣氛又有些奇怪。
南夏坐在溫聿秋旁邊,聽著紀士繼續對溫聿秋調查戶口,就差讓對方發誓會不會永遠不變心。
幾次想都被紀士眼神頂了回來,最後著頭皮說:“媽,菜再不吃就冷了。”
溫聿秋也沒生氣,只是隨意地坐在那兒,斯文矜貴的氣度讓人難以忽視,他說:“阿姨,您先吃飯,待會兒我坐在那兒任您慢慢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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