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聿秋本來就不是話多熱的人,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冷。還是溫辭讓看不下去站出來：“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快過來陪爺爺下盤棋。”

奇怪的是，也不過一兩年不見, 他看上去竟然變得許多，梳著背頭也不違和, 和溫聿秋站在一起十分養眼。

南夏尚未收回眼神, 溫辭讓也沒把落下，過來推著說：“嫂子快坐下喝杯茶。”

這稱呼對于其他人來說十分違和，只是誰也沒去反駁。

老爺子哼了一聲, 似乎對溫聿秋這麽久沒回來有些不滿，溫聿秋問他好些了嗎？

“好多了，過來坐著。”

他冷著臉, 過了一會兒看到旁邊的南夏：“你愣著做什麽, 也坐下。”

家裏畢竟溫華儒做主，他這舉明顯是承認了兩個人的關系，其他人也明白他的意思。

南夏在溫聿秋旁邊坐下，看了會兒兩人下棋，聽見溫華儒對說：“之前對我說的話你就沒有什麽想要表態的？”

他活大半輩子還沒有被哪個小輩這麽說過。

溫聿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擡眼看向老爺子, 但對方沒有跟他說話的意思, 只等著南夏的答案。

南夏想到當時說的話, 一直到今日也沒有後悔過，和溫聿秋確實有份上的差距, 但從頭到尾并不覺得自己有錯。

“溫老先生, 那日同您說話的人并不是溫聿秋的友, 所以我不覺得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南夏想了想，又說, “如果您覺得被冒犯了，現在的我願意向您道歉。”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我向您道歉但是我沒錯”，溫華儒笑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氣的還是什麽。他總覺得要是如今們倆沒在一起，南夏會說得更過分。

這會兒說向他道歉都是在妥協了。

“得。”溫華儒心想這兩人一個比一個固執，也難怪能走到一起去，可是再想想他們越看越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仗著年輕只想要自己想要的，其他的就什麽也不顧了。

到了他這個年紀自然而然地想為年輕人好、為著孩子們打算，可是誰年輕的時候會想著按照那些長輩們規定好的道路走呢，誰又規定每個人都要過一不變的生活。

兒孫自有兒孫福，算了，隨他們去吧。

他看著這兩人既有一種無奈的心，又覺得他們有自己的傲骨，表面上還是有些不滿意，心裏也接了。

過了會兒還了南夏過來陪他下棋，下得不好，溫華儒忍不住笑了聲：“下得真爛。”

有些不服氣，但是又礙于他是長輩不好反駁，于是輕輕哼了一聲，看上去有些可。

溫華儒聽見了：“怎麽著，你還不服氣？”

南夏把鍋都甩到溫聿秋頭上：“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這下得不好都是溫聿秋的問題。

溫聿秋：“……？”

他莫名背了口大鍋，半晌後無奈地輕笑了一聲：“得，都是我的問題。”

溫華儒沒忍住還是笑了聲，好像這麽長時間以來見過溫聿秋那麽多模樣，現在才知道他真心開心起來是什麽樣子。

只是這棋局沒進行下去，溫聿秋那樣棋品好的人，竟然因為南夏剛剛的一句話就開始了指導，簡直不把溫華儒放眼裏。

他冷哼了一聲，不想跟這兩個人繼續下：“不下了不下了，去休息會兒去。”

外面不錯，一家人坐在外面用著下午茶。

溫聿秋和南夏坐在一，他垂著眼同說笑，湊到耳邊輕聲說：“看來我回去得好好教你了。”

南夏剛剛只是隨口一說，對這些并不興趣：“用不著。”

“怎麽不用，‘子不教父之過’。”

他嗓音落在耳邊，弄得發，立馬就反應過來溫聿秋在這兒占他便宜，明明後面還有一句。

瞪了他一眼，偏偏不好當著他家人的面發作，看起來忍得很過分。

溫聿秋眼底笑意更盛，落在他睫上，看上去多了幾分暖意。

兩人濃意的，坐在一塊說了兩句悄悄話就開心這樣，這樣的畫面誰看了不會有所。

溫辭讓吃完狗糧問他們在說些什麽，溫聿秋沒搭理他，他又問南夏，南夏沒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說，只輕聲在他耳邊道：“你談個朋友就知道了。”

“……”剛要跟他說悄悄話的架勢，他還以為要告訴他什麽呢，結果就這？

過了會兒溫聿秋見溫華儒起出了院子，俯跟南夏說自己離開一會兒，然後跟著溫華儒進了書房。

老爺子理完事務，見他站在這兒知道他有話想對自己說，問他：“怎麽了？我今個可沒為難你‘未婚妻’。”

溫聿秋問他：“您曾經對說什麽了。”

他無語地輕哼了一聲，又來這護短來了，雖然這事兒確實不太彩，但是溫華儒聽著他這質問的語氣有些不爽，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我讓好好考慮你們的未來，怎麽了？”

溫華儒說：“是個年人了，難道因為我的話改變了自己的行為或者想法，難道還是我的問題。”

溫聿秋不用想都知道這話沒這麽簡單，他也猜出了其中的大概，于是“嗯”了一聲。溫華儒還以為他會說什麽難聽的話，結果就這。

“怎麽了？不為你‘未婚妻’說兩句了？”

“爺爺，如果跟我沒有關系，今天也不會來，更不會說可以跟你道歉的話，所以請您對寬容一點。”他說，“正如您說的，一個年人是不會因為其他人的話去改變他的行為，所以我離開京市是我自己的決定，和沒有關系。”

溫華儒有些錯愕，誰能想到這兩個人說的話一模一樣，誰又能想到這臭小子拿他說過的話來嗆他。

溫聿秋又說：“爺爺，是我離不開。”

他點頭，一副認輸的模樣：“知道了知道了，你這些麻的話還是對說吧，對我輸出了。你以為我要是沒接，會讓進這個家門？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管不了，隨你們去吧，只要不忘記這兒是你的家就。”

出來時，南夏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他去做什麽了。但是直覺他們聊的話題也許很私，所以也沒問出口。

倒是溫辭讓也沒有想太多，直接問道：“爺爺，大哥，你們倆講什麽去了？”

“大人的事兒打聽。”溫華儒說。

溫辭讓：“……”

溫聿秋坐了下來，避重就輕道：“剛爺爺說，年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思考能力，不會輕易被別人左右，所以他做的行為應該自己負責。”

溫華儒聽得出來他拿自己的話跟他媽說呢，也沒破。

溫辭讓有些似懂非懂，一旁坐著的溫夫人表緩了緩，畢竟老爺子已經接了，剛剛南夏又主向自己示好，希自己能給一個了解的機會。

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心想也算了吧，有些事兒反對不了也就只能接了。

更何況溫夫人先前也是帶著偏見的，這會兒認真看南夏，沒覺得有什麽不堪。

晚上溫華儒留溫聿秋吃晚飯，讓他在家裏住別住外面了。南夏不清楚他們對自己是否接了，跟溫聿秋說待會兒回酒店，他自己留在這兒。

“待會兒我陪你回去。”

“這兒是你的家，你留下來住著吧，我一個年人了，你是擔心我走丟了還是跑了。”

見這兩人拉拉扯扯，溫華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誰不讓在這住了？前兩天打電話都跟我說是你未婚妻了，我還能讓你未婚妻在外面住？你們倆這孩子在這磨磨唧唧的……”

南夏有些尷尬，隨即看了一眼溫聿秋。他跟長輩們說了兩句話，帶上樓，等上去了問習不習慣在這住。

“我說不習慣你要帶我私奔嗎？”

“你喜歡這個橋段？”

看了他一眼，沒繼續這個話題，問他：“我怎麽不知道我你未婚妻了？”

“那是什麽？”他又拿著之前說的兩句玩笑話說，“子不教父之過？”

南夏氣得掐他的腰，鬧著鬧著就撲到了他懷裏，兩個人疊在一起。

等溫聿秋母親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兩個年輕人這樣親，好像要做什麽兒不宜的事兒，眉頭皺了皺，十分尷尬。

南夏更尷尬：“阿姨，我們只是在鬧著玩。”

先前還跟對方說讓人給自己一個了解自己的機會，誰知道轉眼就來這麽一出。雖然說好像也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總顯得有些奇怪。

溫聿秋避開了剛剛的事兒：“媽，有什麽事兒嗎？”

“這是兩套新的睡，給穿吧，要是有什麽缺的東西跟阿姨說一聲。”

“行，”溫聿秋送出去，“您早點睡。”

溫聿秋進來，南夏覺得被撞見的事兒主要怪他，要不是他在那占便宜，也不會跟他打鬧。

不過想想也是件小事兒，估計對方不會在意。

溫聿秋說怪他，他這人也怪不正經的，只是說下次會記得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