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絮影展一笑,然后朝著秦牧指了指腕表上的時間。
離約定的十點還差一刻鐘,其實本算不上遲。
“那我們進去?”秦牧道。
顧絮影點了點頭,把門票遞給了秦牧。
和秦牧一起走進館,一路上,都不敢轉頭去看秦牧,只敢用余打量。
和六年前相比,秦牧的容貌變化不大,個子也只是又高了一些。
可顧絮影總覺得有些東西變了,細細想來,應該是他的神。
他沒再笑過。
幫擋下籃球的秦牧,還會對溫地笑,可重逢后的秦牧,卻如此疏離冰冷。
這種淡漠像是長年累月形的習慣,客氣有禮,卻不含多溫度。
這讓顧絮影覺得惋惜,更覺得疑。
進一樓的一號展廳后,他們的腳步明顯放慢了許多。
因為職業的緣故,顧絮影的看展速度比普通人要慢一些,秦牧也沒有任何不耐煩,而是很快就適應了顧絮影的看展速度,站在旁饒有興致地一幅幅欣賞著。
但顧絮影注意到,秦牧的眼神其實沒有過多停留,可見真正打他的作品并不多。
又過了一陣后,秦牧才停下了腳步,站在一幅油畫前,安靜地看了很久。
不用看油畫旁的字,顧絮影就很快認出了作者,在屏幕上打了字介紹:“這幅是我老師的作品。”
“你是學畫畫的?”秦牧垂眸向,似乎有些詫異。
他眼中依然滿含冰霜,而顧絮影親近。
“我上大學時是油畫系的。”顧絮影回他,“這幅畫的作者是我的老師江秋華。”
從技巧上講,這幅油畫并不比周圍的其他油畫更出。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它的彩更風格。
因為梵高同樣也是江秋華非常欣賞的畫家之一,江秋華從梵高的作品中得到了許多靈。
“我的老師專門研究過梵高。”顧絮影主問秦牧,“你是喜歡梵高的畫嗎?”
“嗯。”秦牧微微頷首,“我也喜歡梵高待過的城市阿爾勒,但卻不是因為梵高。”
提起興趣,秦牧的話終于多了些。
“為什麼?”
顧絮影把屏幕舉高到秦牧面前時,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多有點涉及私。
想撤下手機,但秦牧的回答比更快,在面前并沒有回避的意思。
“因為那里是我母親曾經住過的地方。”秦牧緩緩答道。
“非常喜歡阿爾勒,喜歡那里的一草一木,喜歡春天時能夠連一片的綠。就像……”
秦牧微微停頓了下,要繼續講時,看到了顧絮影新打出的字。
“就像《有垂柳的公園是詩人的花園》一樣。”
“那也是我最喜歡的畫。”
秦牧看向顧絮影,見朝著自己莞爾一笑,不愣了下。
顧絮影迎上他的目,發覺那雙清冷眼眸中的緒變得了許多,似乎有所。
第3章
“其實我母親經常會念叨梵高說過的一句話。”
秦牧的目重新落回了畫上。
再次開口時,秦牧的語氣變得比先前要舒緩許多。
“覺得自己一輩子都在被命運推,希我能夠有所不同。”秦牧道。
“我也這樣想,所以我不要旁人安排的,我要主選擇。”
顧絮影聽得似懂非懂,不知道秦牧究竟是什麼意思。
秦牧的眼神則忽然變得懇切,專注地向。
他最終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溫聲問:“顧小姐,我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忙?”顧絮影編輯著文字,“如果我力所能及,我會努力幫你。”
“和我結婚。”秦牧語氣平靜。
這樣的請求不該在這樣的時間與場合,如此草率。
更不該向這個近似于陌生人的人提起。
顧絮影以為自己聽錯了,有點發懵地看著秦牧。
秦牧頓了頓,認真地向解釋:“我需要一個妻子。”
他說的不是“我需要你”,而是“我需要一個妻子”。
秦牧是誠實的,原來想要和結婚,也有著理智而非的緣由。
“你不需要立刻給我答案。”秦牧又道,“我們先繼續看展,我已經訂好了附近的餐廳。”
他如此從容,三言兩語就將一切做了安排。
顧絮影卻不敢再去多看他,聽見他說要繼續看展,便逃一般地往前快步走去。
而隨后看展的一個小時里,顧絮影心中多有些心不在焉。
年時暗的對象,突然向求婚,當然到歡喜。
但顧絮影無法忽略秦牧求婚的緣由,也無法忽略秦牧不自己。
在答應與拒絕之間,顧絮影難以抉擇。
一個小時過去后,他們從館大樓出來。
一到室外,顧絮影就戴上了口罩。
秦牧的步子更快些,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顧絮影一路跟在他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走到車前后,秦牧沒有直接上車,而是先打開了副駕駛那側的車門。
等顧絮影上車時,他甚至不忘紳士地抬起手擋在車門最上方,怕不小心撞到了邊緣。
顧絮影本應該第一時間就系好安全帶的,可一直等到秦牧上了車后,都沒有任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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