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手語的。”
顧絮影急忙上前幾步,捧著手機走到了護士的面前。
但護士還是一副為難模樣。
絕大部分醫護人員都不懂手語,醫院里暫時還沒有配套手語翻譯服務設備。
所以聽障和失語人士看病時,基本都有家人陪同,代為表達病人的意思。
像今天這位老一樣,孤零零一個人過來的,還是頭一回見。
“我也會手語,而且聽力正常,可以幫你們通。”顧絮影主建議。
護士看到這句話,頓時眼睛一亮,一個勁兒地和顧絮影說謝謝。
顧絮影收起手機,開始用手語詢問老的況。
得知老年獨居,這幾天突然覺得心臟很不舒服,這才一個人來醫院檢查。
顧絮影把的話用文字記錄下來,隨后給護士看,護士明白了意思,帶著順利地到了自助掛號機前。
顧絮影隨其后,用手語和老通,再傳達給護士。
最終,老功掛了號,笑著對們做了個謝的手勢。
能夠真正幫到和自己面臨類似困難的人,顧絮影心里到無比開心和滿足。
和秦牧走出醫院,上了車后,臉上的笑意依然未消。
但顧絮影側過時才發現,秦牧像是在認真思考問題,遲遲沒有啟車子。
“一直只能用文字來流,是不是也會累?”秦牧問道。
如果回答說不累,多顯得虛假。
顧絮影最終默默點了點頭。
打字需要耗費時間,尤其是長聊。每天只能用手機和人流,有時會讓顧絮影到疲憊。
“但是總來說,文字比手語要高效和方便許多。”
顧絮影認真打出了文字。
“懂手語的人很。但絕大多數人,都能看懂文字。”
如果和一個看不懂手語的人,用手語通,那大概是會被急死。
所以顧絮影即使學會了使用手語,平時也用得很。
只在必要的場合里使用手語,就像今天。
可這些解釋并不能讓秦牧的神顯得輕松些。
顧絮影一時有種錯覺,旁的秦牧似乎是在心疼。
于是顧絮影忍不住又發了兩行字。
“其實這幾年,因為說不了話,我反而還學到了不知識。”
“什麼知識?”秦牧問道。
“比如我以前本不知道,整個繁城登記在冊的聽障、失語人士,加起來能有一萬人。”顧絮影慢慢回道。
“也就意味著,繁城每一百個人里,就會有一個聽障、失語人士。”
百分之一的占比,其實已經是很多人。
但在多年以前,還不曾為他們中的一員的顧絮影,很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在外面的種種不便,讓他們很出門,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容易被這座城市所忽略。
“不過有時候想想,我也是幸運的。”
“我十六歲失語,沒有影響我的其他方面。”
聽障與失語往往相伴,就像在醫院里見到的那位老。
如果終其一生都只能在沒有聲音,沒有言語的世界里生活,那樣未免太過殘酷。
顧絮影自覺話題變得沉重起來,于是話鋒一轉:“對了,你上次說要我早點搬進秦家,大概是什麼時候?”
“近幾天。”秦牧回道。
“這麼快嘛……”顧絮影嚇了一跳,猶豫起來,“我的東西還需要好好收拾一下,雖然不值錢,但對我來說很重要。”
秦牧聞言,卻沒有立刻應聲,而是了好一陣,才嘗試著開口問:“絮絮,我能不能去看看你的家?”
秦牧對住的地方有些好奇。
他先前幾次接送顧絮影,但從來沒有上樓進過顧絮影的屋子。
顧絮影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又沒有什麼非要拒絕不可的理由,也就慢悠悠地點了點頭。
于是秦牧終于發車子,朝著顧絮影的家駛去。
在樓下停好車后,秦牧第一次和顧絮影一起進了樓。
七樓。
顧絮影拿鑰匙打開了門,引著秦牧進屋。
小小的出租屋大概只有三十平,可里里外外都被整理地很整齊。窗戶被打開后,整個空間都顯得很明亮。
顧絮影置辦的每件家都很用心思,雖然價錢不算貴,但也確實不是千篇一律的大眾風格。
因為畫家職業的緣故,家里的墻上掛著幾幅顧絮影自己畫的油畫。
油白的小茶幾上,擺著一盞鈴蘭花朵臺燈,線和而溫馨。
花瓶里著幾枝草莓杏仁餅玫瑰,桃的小包子花骨朵含苞放。
秦牧剛在小客廳坐下,顧絮影很快就拿來了新買的蘋果酒招待他。
久在生意場上,秦牧不得參加酒局飯局,可喝蘋果酒這樣低度數的果酒,卻還是頭一回。
秦牧接過杯子,試著喝了一口,蘋果酒中帶著輕微的檸檬與香草香,酸甜織,著人想要多喝幾杯。
而顧絮影自己也是如此,忍不住倒了第二杯與第三杯,還不停下,盡蘋果酒的清甜可口。
秦牧不難知到,顧絮影是真正熱生活的人。
會把簡陋的房子裝扮一新,充滿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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