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了車上, 秦牧立刻開了空調, 車溫度開始一點點升高。
顧絮影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始終安安靜靜的, 還沒有拋開上的服, 整個人都在那件西服外套里, 小巧玲瓏中又有些落魄, 像是一只淋了雨的百靈鳥。
秦牧嘆了一口氣,心疼地著顧絮影。
“絮絮,不會的。”秦牧不忘先前的那個問題,此刻執著地回道,“你一定可以被治好。”
“那萬一呢?我一輩子都說不了話,也沒人明白我的意思。我只剩下我自己了,我真是糟了,秦牧。”
顧絮影抬起那雙蓄滿了淚水的眼眸,忍不住哽咽。輕聲啜泣著,滴下的每一滴淚都像是落在他的心上。
秦牧看到了藏在眼底的畏懼與絕,還有輕微地抖著的肩膀。
“絮絮,別怕。”秦牧朝著靠近過去,毫不猶豫地擁住了。
他的臉頰帶著溫熱,上冰涼的耳朵。
西服外套一點點往下落,好讓他真正與顧絮影擁在一起,用溫去暖著。
“我能建起別塔,我能聽懂你的話。”
男人專注地向顧絮影,眼底皆是脈脈。
他懷著極深的眷與憐惜,語氣輕到像是樹葉無聲落地,可眼神卻是堅定的,了一陣后,額頭便輕輕抵上了的額頭,呈現出親依偎的姿態。
這一刻,秦牧或許已經給了答案。
即使一生一世都不能說話,也不會只剩下自己。
還有秦牧。
可聽到秦牧的這句話時,顧絮影完全愣住了。
接著,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秦牧便在的額頭上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額頭吻和那天在繁晟東面前的幾乎一樣,可又完全不同。
現在的他們本無需做戲。
即使做戲,秦牧也沒必要這般深。
“為什麼要淋雨?”秦牧拿著手帕將顧絮影臉上的雨水一點點干,“這樣做難的不止是你,還有……”
秦牧說了一半,迎上顧絮影委屈的眼神,頓時就梗住了。
“不怪你,是心疼你。”
秦牧著的鼻梁,手很快停了下,將的淚痕也拭去。
“過去的六七年,真不知道你是怎麼過來的。看著弱弱,子卻也夠犟的,是不是什麼難過的事都自己一個人撐著,就這麼喜歡傻乎乎地去淋雨嗎?”
秦牧瞥了顧絮影一眼,顧絮影本想解釋,可卻又很想聽秦牧這樣講下去,于是縱容著自己的惰懶,輕伏在他的肩上。
“真不喜歡你那些貶低自己的話。”
“絮絮,你從來都不糟糕。”
“我認識的絮絮,是個油畫方面的畫癡。會為了自己的事而努力一輩子,永遠樂觀向上,拿著畫筆毫不疲倦,在屬于自己的領域閃閃發。”
“失語后的絮絮能夠走到今天,一定付出了很多吧,其實是比普通人更多的努力。”
“這樣好的絮絮,真的會讓人想多看幾眼。”
“退一萬步講……”
“哪怕一切都只能像目前這樣,我也很想很想,繼續向你走近。”
“別塔可以建起來。你不說話,我也懂得。”
認識秦牧以來,這似乎是顧絮影第一次聽到秦牧說這麼多的話。
“謝謝你,秦牧,你真是個善良的人。”顧絮影激地道。
“我可不是個善良的人。”聞言,秦牧的眼神卻復雜起來。
發覺顧絮影真的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后,秦牧終究失了耐心。
“絮絮,你真的看不出來……我對你懷了什麼心思嗎?”
秦牧喑啞著嗓子,他了擁著顧絮影的手臂,指尖不經意便過的后頸。
話語間強烈的暗示終于讓顧絮影意識到了什麼,可不敢相信,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秦牧的手又松了些力道,好讓自己能正視著顧絮影的眼睛。
他的手掌輕覆上面前孩的臉頰,指腹挲,而后一字一頓,珍之重之地說著心里話。
“我喜歡你,絮絮。”
那一瞬間,世上最好的煙花,大概是綻放在顧絮影的心里,一小簇一小簇,帶著奪目的彩,照亮了心底的暗。
渾麻,心跳加速,連呼吸都跟著不穩,垂下的手不抬了下,然后握手心。
和秦牧繼續對視,幾乎花了所有的力氣。
秦牧卻還沒有說完,下一句話輕掃過的耳朵:“很喜歡。”
原定于今天的表白,本該在得到好消息之后,秦牧帶著顧絮影一起浪漫約會時才進行的。
可差錯下,地點竟了車上。
車子始終沒有啟,就停在停車場中,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線般的雨水從車窗滾落,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顧絮影看不清外面,視線完全被面前的秦牧占盡。
“絮絮……”
久久沒有得到顧絮影任何回應的秦牧,大概是有點慌了。
他低聲念著的名字,一點點靠近,眼神在的上流連。
帶著試探,他的手緩緩與顧絮影相扣,隨后不太用力地拉了下,顧絮影便靠在了他的口。
沾著雨水的長發還未干,冰涼的水滴順著發的脈絡,悄悄滴到了男人的上,潤了那片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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