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茵聽到那句“不怪你”, 只覺逃過一劫!太子又和煦道:“你第一次離家離京,想來記掛家人。昨夜將孤當了你哥哥尋求安, 也是正常。”
夏如茵點頭如搗蒜:“昨夜我燒昏了頭說胡話,多謝殿下.諒。”
太子便擺手道:“你才剛恢復, 無事便回去吧,再好好休息幾日。”
夏如茵安全離開, 回到自己房中, 都還有種不敢置信的不真實。做了這麼逾越的事, 太子竟然不計較,甚至還幫找理由!夏如茵對太子的印象, 都要由“窮兇極惡”,轉變“通達理”了。
忽然有些信暗九的話了。他說太子殿下對外人兇殘, 可對他們這些“自己人”卻是很好的。暗九為太子替,那絕對是太子的“自己人”。夏如茵懷疑因為認了暗九做哥哥,便也犬升天,晉升為了太子的自己人。
有一天, 竟然能做太子的自己人。夏如茵心十分復雜。一方面心虛又懷疑, 何德何能, 怎麼就配做太子殿下的自己人?一方面又有些歉疚。原來太子殿下是將當自己人了,才會照顧。倒是淺薄,因為接人太不懂這些門道,一度還懷疑太子看上了。還總是背后說他壞話。這麼以怨報德,是不是不大好……
夏如茵越想越介意。有心想找暗九確認,卻得知暗九昨夜便離船辦事去了。夏如茵無法,待恢復了七八,便主去找了劉嬤嬤,想著也總該為太子做些什麼回報。
劉嬤嬤求之不得,立刻將夏如茵趕去太子旁伺候。屋門關著,有說話聲從門傳來,夏如茵站在門邊怯怯發問:“劉嬤嬤,他們是不是在議事?我這麼闖進去,會不會不好?”
劉嬤嬤笑得意味深長:“夏姑娘進去,怎樣都合適。”
夏如茵:“??”
夏如茵只得在劉嬤嬤欣的笑容中,輕輕敲響了門。門說話聲依舊,也沒人搭理。劉嬤嬤在旁直接推門!夏如茵嚇了一跳,可門已經開了,也只能小心進了屋。
大前日空的房中,此時站滿了人。太子坐在書桌后,手指支著額一下下按著,又是副沉的模樣。夏如茵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自己別怕太子,可真見著了人,還是心理怵得慌。
想打退堂鼓了,趁沒人注意趕撤退,可太子偏偏看了過來:“夏如茵,有事嗎?”
他一說話,員們便噤了聲。夏如茵只得干道:“我好了,想看看殿下有沒有需要,劉嬤嬤便讓我進來伺候。”
一邊說著,一邊掃視一圈,這才發現屋中十來人都是員,一名侍也無。這場合,應是在商談公事,說不準還是公事,實在不該出現。夏如茵真不明白劉嬤嬤干嗎這麼著急把塞過來。對上那些員探究的視線,都有些僵。太子卻放下了按腦袋的手,和緩了語氣:“那便過來吧,站在孤旁。”
員們聽言讓開了一條路,夏如茵只得在眾人的注視下,行到太子旁。太子倒也沒吩咐做什麼,只是放松了些,仰靠在椅背上:“繼續吧。”
那被打斷的員便繼續道:“依微臣之見,還是應取道太原。太原吳知府乃是太子太傅門生,定會竭力配合殿下籌糧……”
夏如茵沒大聽進去他們說什麼。沒伺候過人,屋中又沒個侍姐姐給參考,夏如茵在努力思考自己應該干啥。一個合格的侍必須周道,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先一步為主子服務。夏如茵四下看了看,發現太子手邊的書桌上放著把折扇。
房中其實放了冰,可屋中人太多,溫度還是有些高。殿下想是覺得熱,于是弄了把折扇自己扇風。夏如茵覺得自己主服務的時候到了!立時上前拿了那折扇,準備給太子扇風。自覺輕手輕腳沒發出聲音,可太子還是發現了。他偏頭看過來:“怎麼了?”
夏如茵忽然又了眾人的焦點,手捧著折扇不敢了:“……殿下、不覺得熱嗎?”
“你覺得熱?”太子朝手:“是有點熱,給我。”
夏如茵還當這折扇自己不該,連忙捧起送回太子。太子拿著折扇一抖展開,自己開始扇風。
商討繼續,夏如茵又沒事干了。可很快,便覺察有哪里不對勁。折扇是好折扇,太子也有力氣。他雖然是對著自己扇風的,可夏如茵站在旁,大大沾了。
夏如茵:“……”
這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為侍不幫主子打扇,還賺了主子扇的風。太子再看一眼:“站那麼遠作甚?”他敲了敲八仙椅的扶手:“就站這。”
夏如茵只得再靠近了些。風更大了,夏如茵著陣陣涼意,又不敢多說,只能默默著。
經此一事,夏如茵也不敢輕舉妄。無事可做時,只好聽員們七八舌。一刻鐘后,終于大概明白了眾人在說什麼。
河南河北兩省自四月起,便雨水不斷,上半個月更是接連暴雨,終水患。其中南災最嚴重,城垣坍塌,廬室漂沒,良田傾毀,死傷無數。
災民無食,本該府開倉賑災,可許多地方的府糧倉也被洪水沖了干凈。太子此次出京城前往災區,任務就是賑災安災民。現下員們便在商量,該如何調糧籌糧。
這是夏如茵第一次直接接到社稷民生,心中敬畏。聽到死傷數目時,夏如茵無比震撼。太子起初倒很是泰然,可隨著時間流逝,員們依舊各抒己見,太子似乎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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