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思水院。
說是院子,其實早已了一片廢墟,在一片雕欄畫棟中顯得格格不。
沈弗寒掃視一眼,淡然道:“既然倒塌了,重建便是。”
“這院子塌的蹊蹺,”李知瀾皺眉道,“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難道沈大人不應該先查探一番嗎?”
“微臣覺得,沒有人這麼大膽,敢故意破壞思水院,”沈弗寒道,“許是天意。”
“許是?”李知瀾幽幽道,“沈大人是大理寺卿,說話卻如此不謹慎。”
沈弗寒沉片刻,道:“既然長公主執意要查……”
李知瀾心中一喜,他要答應了嗎?
若是徹查,定然是每日都要往返公主府的,屆時還怕沒有解釋的機會?
“那便讓刑部的人來查,”沈弗寒道,“大理寺掌刑獄案件審理,微臣莫能助。”
李知瀾攥了手,早知如此,就該做出戲,弄死幾個工匠。
“算了,怪麻煩的,”嘆了口氣,“或許真的是天意吧。”
沈弗寒立刻說道:“天命不可違,想來近日都不宜工,明日微臣便會進宮,詢問欽天監何時土為宜。”
李知瀾怔了怔:“這院子只是不小心塌了,何必驚欽天監?”
若是驚欽天監,李知序肯定也會知曉的。
最近不知何故,這個皇帝弟弟開始排斥了,自從從山莊回來,便沒再允許進過書房,更不許手朝政之事。
每當試探著提起,李知序便會不悅,轉移話題聊起別的,真是翅膀了。
但心里再氣,也毫無辦法,畢竟李知序不僅是的弟弟,更是萬人之上的皇帝。
皇權高于一切,這個長公主看起來風無限,若是跟皇帝,也只有失勢的份。
所以,最近進宮,除了與李知序話家常之外,再也沒有提過別的。
他的態度好不容易才松一些,若是因為欽天監一事再次強,豈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李知瀾直接拒絕道:“不必麻煩欽天監,明日便工。”
沈弗寒卻也堅持說道:“為長公主殿下考慮,微臣不能如此倉促工。”
李知瀾擰了眉,但是看在他關心的份上,依然好脾氣道:“本宮心里有數,就明日。”
沈弗寒毫不相讓:“既然如此,微臣便請辭修繕思水院一事,請皇上另擇人選。”
“你!”李知瀾氣極,“沈大人,你是否迂腐得過分了?”
溫嘉月自覺地離遠了一些,默默聽著他們槍舌戰。
不過李知瀾這句話看似生氣,實則頗為嗔,撒似的。
打了個冷,實在想不到李知瀾竟然還有這一面。
沈弗寒一直在關注溫嘉月,見抖了下,便以為是冷了,決定速戰速決。
“既然長公主嫌微臣迂腐,那就挑一個更合適的人選吧,微臣告辭。”
說完他便拉著溫嘉月的手腕轉離去。
李知瀾驚愕地看著他,就這樣走了?
讓他過來這一趟,明明是想解釋意中人一事的,沒想到不僅搞砸了,他還說出請辭的話,怎麼會變這樣?
不過李知瀾并不擔心,他的心在這里,就算生氣也只是一時的,回過味來便會過來和道歉了。
更何況,難道只有他氣,不氣嗎?
帶著溫嘉月一起過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拿請辭一事威脅!
已經低過一次頭,是沈弗寒不識好歹,這次絕對不會再低頭了。
倒要看看,最后是誰撐不住!
溫嘉月和沈弗寒坐上回府的馬車。
剛坐下,沈弗寒便將的手包裹住,幫暖手。
他關心道:“方才是不是太冷了?”
“還好。”溫嘉月忙問,“咱們就這樣走了嗎?萬一長公主生氣……”
沈弗寒語氣淡然:“生氣便生氣,我管做什麼?”
他又問:“明日你要不要與我一起進宮?”
溫嘉月瞪大眼睛:“難道你真的要請辭不?”
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說。
沈弗寒頷首道:“既然弗非的事暫且擱置,我再接管思水院也毫無意義,而且煩不勝煩,不如手了事。”
溫嘉月遲疑道:“可是皇上會答應嗎?就算皇上答應,長公主肯定不會答應的。”
“只要皇上答應便好,”沈弗寒道,“最近皇上對長公主的恩寵大不如從前了。”
溫嘉月聞言驚了下:“怎麼回事?”
明明上輩子李知瀾一直榮寵不衰的……
若按照沈弗寒的說法,現在便恩寵大不如從前,那時候豈不是已是強弩之末了?
在馬車上不好聊這種事,待回到侯府,沈弗寒這才開口:“我私下一直在勸皇上專政,而且故意貶低李知瀾,效果顯著,皇上已經不許干政了。”
溫嘉月想了想,上輩子李知瀾似乎也沒再干政,不過作風向來高調,刻意營造出榮寵不衰的假象也不奇怪。
沈弗寒知曉,所以便放松警惕了嗎?
加上那次離京實在過于倉促,所以和昭昭才會遭到毒手。
溫嘉月漸漸拼湊出不知是不是真相的真相,心里五味雜陳。
勉強了下去,眼前的事更重要。
“但是我擔心你請辭之后,李知瀾會變本加厲地害我。”
明白李知瀾也是恨的,千錯萬錯都是的錯,所以全都報復到上。
沈弗寒低聲道:“其實我也在提前出手。畢竟下次離京不知是什麼時候,若是再周旋下去,我擔心李知瀾會幡然醒悟。”
溫嘉月有點懵,問:“醒悟什麼?”
“我對并無男之。”
溫嘉月疑地問:“難道你以前有嗎?不然現在為何怕會察覺出來?”
上輩子沈弗寒可是裝了四年的,裝到連這個枕邊人都以為他喜歡李知瀾,那時候怎麼就沒有過這種顧慮?
沈弗寒立刻說道:“自然是沒有的,我對李知瀾從未有過男之。”
溫嘉月遲疑道:“那為什麼現在不行了?”
沈弗寒沉默下來。
以前他確實能裝上一裝,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讓以為他也對心存好,方便他調查弗非的事。
但是現在他真的說不出口了。
他知曉自己犯了大忌,畢竟只是做戲而已,為何說不出?
但是事實如此,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于是他解釋道:“因為,有些話我只想對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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