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謝淩跟揚州縣丞有所反應,直接對小書僮道:「送貴客出去。」
小書僮謹遵自己先生的吩咐,手臂直,一本正經道:「謝大人,朱大人,請吧。」
就這麽被人請出來了,揚州縣丞沒覺得什麽,但他就怕謝大人心懷芥,一臉尷尬地沖謝淩道:「謝大人,要不下引你去清許珠鋪,那家的先生也很擅長做金玉首飾。」
「不必。」謝淩影清雋,他微微斂了眉梢:「還是先回去吧。」
「誒。」
揚州縣丞心有餘悸地抖了抖腳,謝大人沒有生氣就好,他屁顛屁顛地跟在了謝淩的後。
***
隔日天放晴,金玉先生換了一白的長袍,悠閑自得的在院子裏煮茶,小書僮踩著小碎步進來:「先生,謝大人又來了。」
金玉先生蒼老渾濁的眼睛了,捋了捋翹起的胡須。
小書僮原先以為謝大人今天又要吃個閉門羹,誰知先生說:「請謝大人進來吧。」
小書僮雖然覺得意外,但他不敢不聽先生的話,忙提步去外面,請謝大人進來。
謝淩今日穿的是一襲天青常服,腰環玉佩,他猶如閑雲野鶴般的走進來,聲線淺淡道:「金玉先生好。」
金玉先生將杯子往謝淩面前推了推:「謝大人請坐吧,鄙舍陋,沒有什麽好茶招待謝大人,只能用這清晨的水煮茶,還謝大人莫要嫌棄。」
「怎會,我妻子也是擅茶之人,金玉先生這水泡的茶,看似易得,實際上極為難得。」而謝淩很給面子的將茶盞端起來,淺啜了一口,點評道。
金玉先生不知在想什麽,眉目有些滄桑,問起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謝大人說的這套頭面是為自己夫人打造的嗎?」
謝淩回答的很是幹脆:「是。」
見他眉態一點猶豫都無,金玉先生接著追問了一句:「不知謝大人對自己夫人是個什麽」
謝淩眸如許,溫聲笑道:「是我妻子,也是我畢生摯。」
這下金玉先生態度明顯不一樣了,道:「謝大人說說與自己妻子的故事吧。」
與妻子相的點點滴滴,早已刻到了謝淩的骨子裏,所以他有條不紊的跟金玉先生說自己與妻子的故事。
金玉先生跟小書僮都很認真的在聽,聽到最後,金玉先生手還了一下:「所以謝大人在知道自己夫人的真實份之後,并不怨怪自己的妻子曾欺瞞過你」
「是。」
謝淩從來不在乎妻子是否欺瞞過自己,他在乎的是妻子能不能一直陪在他邊。
金玉先生仰天笑了一聲,不知在笑什麽,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
他讓謝淩將錦盒拿給他:「謝大人這門生意我接了,頭面,謝大人七天後來取吧。」
七天……
楊益下意識解釋:「可是……」
話未盡,就聽主子客氣道:「多謝先生,那子淩七日後來找先生取。」
楊益瞬間就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因為金玉先生打造出來的頭面肯定不一般,好不怕等。
但沈大人說的期限是三天,要是主子七天後給夫人送過去,也不知沈大人會不會有意見。
在接下來的七天,謝淩一直在縣衙理公務,沈岸那邊也沒派人來催,兩邊都相安無事。
等到期限一到,謝淩馬上帶著侍衛去了金玉先生那,因著昨夜下了一場小雨,金玉先生的住就像置于幻境之中,奐。
金玉先生將自己做好的頭面一一擺到謝淩面前,有手串,有珠釵,也有步搖,金玉先生語帶祝願:「這一套頭面只用了七粒紅豆,是祝願謝大人跟謝夫人白頭偕老,相守一生。」
謝淩面容懇切,認認真真地向金玉先生道了謝:「多謝先生。」
楊益也以打造頭面的價錢的百倍之數付了銀錢給金玉先生。
金玉先生對銀錢倒沒什麽興趣,只在謝淩走的時候說了一句:「謝大人比我幸運,還希謝大人能夠好好的珍自己的妻子,莫要釀憾。」
「子淩謹記金玉先生今日之言。」
楊益過後想,金玉先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宅院前,沈岸端著折扇走出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謝大人,你超過時間了。」
楊益想跟沈太師解釋,謝淩卻是毫不慌:「大哥不若先將這套頭面打開看看」
沈岸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只一眼,沈岸就知道這套頭面的份量。
半晌,他長出一口氣:「謝大人進來吧。」
謝淩隨沈岸走進宅院,妻子正盯著眼前的棋盤發呆,沈岸將裝頭面的木匣子遞給秦若,笑著道:「這是謝大人給妹妹的。」
以紅豆點綴的首飾別一格,秦若很喜歡,眉眼一彎:「謝謝夫君。」
謝淩輕輕挲著腰間的玉佩,溫和而笑:「夫人喜歡就好,這都是為夫分之事。」
當天晚上,揚州縣丞就在自己府上為沈岸接風洗塵。
「哎喲,恭喜謝夫人與沈大人兄妹團聚,一家團圓。」他知道謝夫人在謝大人心裏的份量,看到三個人一起過來,馬上朝謝夫人道賀道:「謝夫人跟沈大人快上坐。」
沈岸沉著一笑:「多謝朱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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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國公府,京城。
蘇氏見謝老夫人一臉喜悅,連忙問:「母親,可是子淩在信中說了什麽,母親怎的這般高興」
謝老夫人難掩激,掌大樂:「這還真是一件大喜事,子淩在信中說,他跟若若不日將從揚州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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