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烊當即打了個激靈，心中咯噔一下，腦子里苦熬蘇過無數的念頭。

他知道，宋錦書這一問，肯定不會是隨口問的。

定然是知道了什麼，或者聽說了什麼。

饒是歷烊這種應變能力極快，腦子靈活，非常懂得審時度勢的人，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點什麼。

當然，他隨口就能說出很多個理由的。

可是這些理由，歷烊覺得，就算是說出來，宋錦書也只是會嗤之以鼻的不屑一笑。

宋錦書見歷烊好一會沒回應，問：“怎麼，很難回答嗎？”

歷烊連連擺手：“那倒不是……只是，我被宋總這麼一問，有點驚訝。”

宋錦書詢問：“很驚訝嗎？”

歷烊沉思片刻，表也認真起來，說：“我家是厲家分了很遠的分支，早就和厲家本家沒什麼太大關系了，如果當年不是厲卿川坑我，現在，我肯定在別的公司里風生水起呢。”

“對我這個人來說，我雖然現在在公司的位置不算低，可以說是總裁之下，第一人，但是，只要有總裁在，甭管是誰，我都會聽命。”

歷烊的這個回答，有些討巧。

他是想告訴宋錦書，他就是一個高級打工仔，他上頭的人是誰，他聽誰的。

以前是厲卿川，他聽厲卿川。

現在是宋錦書，那他就聽宋錦書。

這個回答，等于是說了，也等于什麼都沒說。

宋錦書撇。

這個歷烊，就是這麼頭。

“歷烊，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們之間就不用玩這些，我問你什麼，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也不會怎麼著你，你沒必要在心里跟過油鍋似得，把答案反復炸。”

歷烊鼻子。

“宋總，您知道的，我天天都快忙死了，真的沒有多私人時間，當然，我承認我和厲總，的確是有聯系，但是，非常，我倆都認識那麼多年了，他說我們是朋友，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關系放在這兒呢，偶爾聯系一下也是有的。”

歷烊當然是和厲卿川有聯系。

正如宋錦書所說，很多事，歷烊都會打報告給厲卿川。

但是，這些他肯定是不敢讓宋錦書知道的。

從他里說出來的，就是他和厲卿川，只是私人關系的流，不才呢個涉及任何工作上的事。

但是，宋錦書是不相信的。

宋錦書呵呵笑了笑：“沒什麼私人時間？你在上班時間，和自己的前友在辦公室里卿卿我我，你跟我說你沒有私人時間？”

歷烊趕道：“宋總，我這次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后再也不會了，這次的事，的確是我的問題，按照公司的規章，您隨便罰我，我絕對不會有疑義。”

宋錦書笑而不語。

片刻后，道：“其實，你說與不說，對我來說問題都不大了，因為你的態度就是答案。”

歷烊心頭一。

“宋總……”

宋錦書淡淡道：“你一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不給我正面回答，后來模糊概念，你本就沒有給我一個真正的答案，你越是這樣，越說明，我的猜測全都是真的。”

歷烊還想開口說什麼，被宋錦書揮揮手制止了。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知道的答案，你再說什麼都沒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歷烊覺到不妙。

“宋總，你和厲總之間是不是……”

宋錦書突然問：“等會你是不是準備一會去，就把我和你的談話，告訴他？”

歷烊面一變，趕道：“這，怎麼會呢？”

“隨便吧，反正我現在已經不在意了，你出去吧。”

歷烊還想說話，可是宋錦書顯然已經沒有繼續再跟他聊下去的心思。

歷烊只好離開。

走出宋錦書的辦公室，歷烊心中還是不安穩。

他找到沈彤。

“小沈……”

沈彤抬頭，“厲副總找我什麼事？”

沈彤面無表，公事公辦的模樣。

歷烊低聲問：“宋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沈彤表不變：“歷副總為什麼這樣問？”

“我總覺，宋總今天好像不太對勁，似乎……不是太好的樣子。”

“宋總好不好，都不是你管的，歷副總還是去忙你的吧，如果沒什麼可忙的，可以去找你的朋友。”

沈彤表正經，語氣正經。

可是這說出的話，卻讓歷烊覺到了滿滿的嘲諷。

“誒，你這樣說話，就有點傷人了啊，咱倆也沒什麼仇怨，你能不能不要總這樣夾槍帶棒的，這多傷啊，我好歹也算是你的上司，就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嗎。”

沈彤依舊面無改。

“抱歉歷副總，我說話如果有讓你舒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若是覺得，我的存在妨礙了你，那你可以去找人事開除我。”

歷烊……

你這道歉，還不如不道歉呢。

“你可是宋總的書，我敢開除你嗎？”

沈彤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

那態度明顯就是，你既然開除不了，那就別廢話了，別耽誤我工作。

歷烊嘆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鬼混的人，我還真不是 ，只是我的朋友罷了，我們……”

沈彤再次打斷他。

“歷副總，這是工作時間，你是什麼人對我來說，真的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關心，你真的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只關心，我的工作能不能按時完。”

歷烊從沈彤的眼睛里，沒看到任何緒，只有淡淡的冷漠，還有一點不耐煩。

很明顯，人家是真的對他的私生活不興趣，人家也是真的不想了解。

沈彤的眼神，讓歷烊心中閃過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覺，有些難。

不過，那覺太微弱，一閃而過。

對方這樣冷淡，歷烊原本想要解釋的心，也隨之淡了。

他隨之離開。

歷烊離開之后，書室里其他人紛紛看過來。

他們都想打探況，但是不太敢。

最后，還是一個年紀大一點的湊過來問：“小沈啊，歷副總是特地跑來跟你解釋的嗎，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要不然也不會特地來跟你說這些呀。”

沈彤停下手里的工作抬起頭。

這才發現，整個書室里的人都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