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沒有反駁，而是輕聲嘆息道，“你不怕死，是因為你還年輕，還沒有到我這個年紀。”

“曾經我也以為，我不怕死，我什麼都不怕！我可以無所畏懼，可以面對一切。我能戰勝任何的困難，能克服所有的問題。”頓了下，緩緩說，“但是最近這些年，我越來越發現，其實，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有很多。”

“我不想死！”

突然，再次看向蘇韻，眼神里多了幾分堅定，還有些心酸無奈。

“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完，還有許多重要的沒有做。”王越說緒就越激，“你能明白那種一切都來不及的覺嗎？”

“我明白！”蘇韻回答道。

“不，你不明白！”卻一口否定了，“你怎麼會明白呢？你那麼年輕，漂亮，充滿活力！又很聰明，家庭幸福事業圓滿，你怎麼會明白呢！曾經我也像你這樣，但是我現在老了，老了，你懂嗎？！”

加重了聲音，王顯得格外的疲憊。

此刻的，不是王，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室，不是讓人仰，不可直視的存在，而直視一個普通的人，一個普通的，老去的人。

不甘心自己的衰老，更不甘心即將到來的死亡，所以拼命的做掙扎，拼命要跟命運做抗衡。

看著，蘇韻能會到一種深切的悲哀。

就是你不管怎麼努力，都徒勞無功，那種力掙扎卻又無法擺的挫敗。

但是，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規律，是人生常態，要跟自然規律做斗爭，那真的是以卵擊石。

“這就是你不肯放棄這個實驗的原因？”蘇韻嘆了口氣，問道。

“是！”果斷的點頭，“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只要有一線希能讓我活下去，我都想試一試。更不要說，更不要說……”

沒有說，但是眼神已經流出無限的和向往。

“我能理解你的心，但是，我幫不了你！”

蘇韻很直白的說道，也不想再兜著圈子騙，沒有必要。

王緩緩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目沉靜，表更是平靜的看不出一波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說出這句話，會把自己推向死亡，而且是很快？”王平靜的問道。

蘇韻點了點頭，“我知道。”

“如果你幫我，我可以保你不死！”王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椅扶手上輕輕的著，“我之前就考慮過了，你的確是最適合我的人選，但也不代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一個，非你不可。我可以讓人繼續去挑選，挑選更適合我的配。哪怕……稍微差一點，不如你，也可以。”

“只要你肯幫我，我可以讓你不死，還能讓你們全家，都安全的活下去。”

給出的承諾極其人，至之前弗雷德，可從來沒開過這個條件。

一直都是把當一個必死之人去對待的，反正早晚會死，反正一定是要做王的供的，可以對客氣，可以給很好的照顧，但是……絕不可能放過。

蘇韻看著，不語。

王挑了挑眉，“你不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韻打斷了，“不，恰恰相反，我相信您！”

“您是王，您一言九鼎。其實你如果不想放我，一定讓我死，本沒必要騙我。你既然這樣說了，那一定也是這麼想過，是真的有想過要放過我。”勾了勾，蘇韻有些嘲弄的笑，“我其實，還應該謝您，饒我不死！”

這話說著有點別扭，但倒是真心實意的。

自己在的手上，真的想要殺了，也是很容易的事，但寧可選擇麻煩一點，去重新選擇一個供，重新選一個目標。

只不過，這也并不是蘇韻想要的。

看著格外平靜的反應，沒有因為自己可能會被放過而喜悅，王很奇怪，“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不肯幫我？難道你不想跟家人團聚，不想全家都可以獲得永生嗎？”

“不想！”果斷的搖了搖頭，蘇韻回答道。

王的眼中流出不可思議，不大相信的看著蘇韻，“怎麼可能！”

“這世上，不會有人不怕死，不會有人不想長生，你現在這麼說，只是因為你還沒老罷了！”王不以為然，覺得不能同，是因為還沒到那個年紀，沒到那個份上。

可蘇韻卻是搖了搖頭，“不，我是沒老，但是我也快死了！”

“在這里，我每一天都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只要你們不高興，下一秒就可以送我去死，不是嗎？”

很淡然的反問，王一時啞然，不得不承認，說的沒錯。

“那你，真的不怕死嗎？”遲疑了下，王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不怕死呢？

蘇韻看向，眼神是清澈坦的，“實話說，怕！”

“怎麼會不怕死呢，我當然怕！我的孩子還很小，我有三個孩子，不……四個！”還有一個之前領養的兒，頓了頓接著說，“他們那麼小離不開我，需要我，我要是死了，想一想他們都很可憐。”

“還有我的丈夫，他很我，我也很他，如果我死了，他一定會很傷心！”想起司耀，的角忍不住上揚，出一抹甜的微笑。

“是啊，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還不怕死，不肯幫我，一定要跟我作對呢？”王不解的問。

蘇韻搖搖頭，“我沒有要跟你作對，我只是不贊同你的想法，不贊同這個反人類的實驗。”

“我是怕死，但是也不畏懼死亡。就是因為正常的生死往復，才顯得這短短的幾十年那麼珍貴。”溫聲說道，聲音清淺溫和，讓人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如果只有生沒有死，漫漫幾百年，上千年，得多無趣啊！”

“如果是自己生，但是邊的人卻逐漸衰老，死去，這一次次的分離，豈不是比死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