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會有愧疚，不會不甘心嗎？你明明可以救更多的人，你明明可以做更多的事。或許將來醫學上的下一個大突破，就是你！如果你活的足夠長，你就能探索這個世界上更多的。”王不解的問道。

想活得更久，也是想看到這個世界更多的彩之，想要看到更多，知道更多。

老爺子“害”了一聲，搖搖頭說，“知道那麼多干什麼？還嫌不夠堵心嗎？”

他呷了口水，然后不不慢的說道，“都活到這把歲數了，這個世上的丑陋算計，還沒看夠嗎？再說了，時間是無窮盡的，我們要活到什麼時候呢？看著邊的人，一個個死去，自己還是個老怪？”

搖搖頭，他說，“我可不想當老怪！”

“不是老怪，如果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得到永生，也可以給邊的人吃啊，你的親人朋友，你在乎的人。大家一起永生……”

王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老爺子是直接笑出聲來，“你瘋了吧？”

王：“！！！”

“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場景，哪怕是假想一下？”老爺子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

“你，我，還有邊的什麼親人，朋友，都不死，然后大家一起永生？”看著點頭，老爺子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還當真啊？那這世上得存納多人？”

“我們這些人都不死，然后繼續結婚生子，生子再生子。你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死吧，孩子舍不得他的孩子死吧？還有朋友呢？都不像你說的那麼多，只是我們的親人，就得多人了，別說整個地球了，整個宇宙也裝不下吧！”

王還真被問住了，沒想過那麼多，只是想著自己不死罷了。

“那……可以不給那麼多人，只留給自己。”想了想，說道。

“那不又回歸到最初的問題上了？看著邊的人一個個都離開，送走所有的親人，朋友。”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沒意義，真的沒意義！”

“我覺得這個世界之所以妙，恰恰是因為時間有盡頭，生命有循環更替。樹木的葉子還會枯萎落下，化作春泥，長出新的綠葉，更何況是人。”

“因為有了生死，有了別離，有了憾，有了不完，才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完。”他很是慨的說道。

這番話，算是對的勸解，但也是自己的真心話。

活到這把歲數，尤其這些年醫治過這麼多的病人，早就看了很多事，只要活得夠彩，死又怕什麼？

死亡并不是終結，而不過是生命的一段必經路程罷了。

他的話，讓王陷了深深的思索。

從心底里，是排斥這些話的，很抵多勸說放棄長生想法的說法。

但是，他沒有勸放棄，只是問，累不累，讓放過自己。

放過自己？這是從未想過的。

所有的人都是讓放棄貪念，放棄奢，放棄不切實際的幻想，卻從沒有人勸，放過自己。

而他方才的這些話，倒是跟蘇韻說的也差不多，不愧是師徒。

將椅轉，默然的往門口的方向而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他，輕聲問道，“其實，你知道我是誰，是吧？”

“我知道啊。”點了點頭，老爺子接著說，“你是一個陷迷途的人，不知道路口在哪里了而已。”

王：“……”

扯了扯角，出一抹勉強的笑意，說，“無論如何，謝謝你。”

“謝我？謝我什麼？”老爺子哈哈兩聲，“我還要謝謝你，陪我聊這麼久，我老頭子，真是悶死了呢！”

王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到了房門口，先前的保鏢馬上迎上前來，握住椅的后面。

雙手搭在兩側，讓椅停了下來，微微側過頭來，“把蘇韻和老神醫，安置到一個房間里，房間要大，寬敞，舒適，不能怠慢！”

“……是！”應了一聲，他馬上去安排了。

王回頭看了一眼閉著的房門，悠長的嘆息了一聲。

——

林商言從大使館門口離開沒多遠，便有一輛車子開到了他的邊上，緩緩停下來。

頓住腳步，林商言看了一眼，上車。

司耀坐在車里，沉聲問道，“如何？”

“已經給了。”淡淡的說，林商言沒有什麼表。

“信了嗎？”

“應該是……信了。”

點了點頭，司耀表示滿意。

“周曉那個人，疑心其實很重，而且過于自負，你直接給，可能還是會懷疑的，但是你越不給，越是自己想方設法得到的，就越不會懷疑。”袁徹搖搖頭，“人啊！”

“是這樣，人是最復雜的東西。”司耀很是有些慨的說道，“所以有些人，會利用人來害人。”

“你說那個弗雷德？”挑了挑眉，袁徹問道。

“不只是他，還有很多人。”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幾句以后，卻見林商言一直都沒有搭話，有些疑的看向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搖了搖頭，林商言神有些疲憊。

他看上去并不高興，也有些神思恍惚的樣子，眼神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司耀覺不對勁，“是不是，周曉跟你說什麼了？還是在大使館里，發生了什麼？”

“沒……”后面那個字沒說出口，他頓了頓，聲音控制不住的微微抖，“我兒子，死了。”

“什麼？！”

兩個人幾乎是齊聲開口，都很震驚。

“誰說的？！”司耀馬上問道，“還是說，你看見了什麼？”

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穩住他的，也是在給他安。

垂下頭，林商言語氣低沉，“周曉告訴我的，說，南南已經……是真的。”

“不可能！”袁徹首先否定，“周曉那個人，里能有一句真話嗎？你別被給騙了！”

點了點頭，他沉聲道，“我也知道可能是騙我的，但是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