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沉默下來，沒有說話。

但是看得出來，不是很服氣。

雖說Y國也算是比較開明的教育理念了，但這麼多年來，掌控著整個國家，掌控著所有的一切，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所有的事都在的掌控范圍，更何況是，自己的孩子呢？

連整個國家，所有的Y國人民，都要看的命令來辦事，可自己的兒子，居然敢違抗，跟板，這讓很氣不順。

也正因為是這樣，所以一時之間背過氣去了。

看了一眼，老爺子就知道，本聽不進去，也不多勸，只說，“人各有命，你覺得自己是對的，就堅持自己的。我不勸，我不管，我也管不著。但我只有一點要說明，你堅持你的，我也堅持我的，你堅持不肯改自己的脾氣，那我也沒法兒給你調理給你治。”

“我話放在這里，就你這脾氣，運氣好再撐個三五年，到頭了！”

五手指頭擺了擺，他哼了一聲，一點兒都不婉轉的說道。

聽到他這話，王差點沒再背過氣去。

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聽到的也都是奉承的好話，什麼時候聽人這樣跟說過，簡直是詛咒。

還什麼運氣好也就三五年，這是說注定逃不早死？

王氣得直翻白眼，“你……你……”

“哎，你可別賴我！你要是這個樣子，那可是三五年都撐不到了！”往后退了一步，老爺子一副你莫瓷的表。

“混賬！”憋了半天，王從牙里出這兩個字來。

試圖抓起旁什麼東西朝他砸過去，可是一只手空抓了半天，什麼也沒抓著。

袁老爺子還在一旁蹦跶，“哎，你打不著，你抓不著，你氣不氣……”

王：“……”

抓半天抓個空氣，生氣的垂下手，也不抓了，轉過頭去，只能一個人生悶氣。

但是好在，這次不管怎麼生氣，倒是沒有再背過氣去。

可能是方才已經被氣過了，調整過了，也可能是咳嗽了那幾聲，氣管通暢了。

看到不再說話，臉朝向另一側，但是面明顯紅潤了許多，老爺子這才走過來，重新坐在了邊上，“不折騰了吧？”

王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搭理他。

“你說你，一把歲數的人了，真是何必呢。”嘆了口氣，老爺子剛想手去端邊上桌子上的水杯，覺到自己的被什麼了一下。

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手砸在了自己的上。

可能還不解氣，一下一下的砸著。

只不過因為經過方才的折騰，沒什麼力氣，砸下去就好像撓似的，一點兒都不疼。

老爺子便也沒，任由就這麼撓一般的砸著自己的，還裝模作樣的說，“哎哎，就是這里，重一點，再重一點。邊上一點，再往邊上一點點，不是那里……”

“你……”

王瞪向他，他倒是起來了。

自己堂堂一個王，什麼時候還要給別人捶了，這老頭兒，可真是會蹬鼻子上臉。

睨了一眼，老爺子笑，“不是我要求著給你治病，是你自己要治的。既然要治，就要聽話。”

學著的口氣說道，王自然也是聽的出來，橫了他一眼，倒是沒說什麼。

“我說了，你這個病是心病，到了我們這個歲數，最難得的是放開，想開。你若是想不開，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沒救。你要是想開了，那很多病，就不是個病！”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臟位置，“人的心吶，一旦堵了，就什麼都不通了。”

原本王是負氣轉過頭去的，聽著聽著，不自覺的慢慢轉過來，看向他。

聽的也是很認真的，“一旦堵了，就什麼都不通了”！

這讓不由得想到了自己這幾年來的生活，表面看上去跟以前沒什麼不同，甚至更加風了。

這把歲數了，依舊政權在握，依舊是王，到萬民的戴，保養得宜。

但實際上呢，病痛折磨，一日不如一日，每日里都惶惶擔憂，擔心自己命不久矣，擔心自己閉上眼以后，這個國家怎麼辦。

放不下的事太多太多，沒做完的事也太多太多，所以不想死。

“我要是不會死，能長久的活下去，我就不堵心了。”吃力的說出這句話，王嘆了口氣。

袁老爺子也嘆口氣，“你還想著這事兒呢？”

“沒法兒不想。”王看著天花板，有種無能為力的覺。

如果說在此之前，還可以鼓勵自己，激勵自己，只要實驗功，就能得到永生，那經過方才以后，那種無能為力的覺，更加深刻了。

差一點，方才真的差一點就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曾經設想過無數次，如果自己真的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會是什麼樣，但是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讓接的。

這個世界，不想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那你以為，你不死，永遠活著，就真的不會堵心了嗎？”老爺子反問道，“幾十年里，你堵心的事有多，再活幾百年，上千年，是堵心的事多，還是不堵的多？”

“你不明白，我不能死，我的國家需要我，我的人民需要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了，“你來了！別往自己臉上金！”

“什麼需要你，最多就是你的至親好友需要你，但是，也不是一定需要！你以為你是空氣啊，離了你誰都不能活？這世界，離了誰都照樣轉。你今天在這里閉了眼，明天太照常升起，雨照樣下，外面的人照樣上班辦公，還得給你辦個盛大的葬禮。”

王：“……”

氣結無語，但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

“話是不好聽，理是不是這麼個理？”老爺子接著說，“你歲數沒我大，怎麼還沒我想的開呢？我說句實在話，不中聽，但是你自己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王倒是沒有阻攔他，甚至有點好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