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微笑道:“祖父言重了,我向來與人為善,任何人只要不犯到我頭上,我自然不會主招惹。”
不管是沈志江,沈玉婷,還是蕭峻。
哪一個是主招惹的?
老侯爺狠狠瞪一眼,現在不是跟掰扯這些的時候。
事鬧到這種地步,是怎麼回事,老侯爺心里也有數了,這件事沈晚有責任,但主要責任還是沈志江和蕭峻的。沈晚最多就是出手過重,連惡意傷人都有理由推托。
再追究下去,即使能給沈晚扣上罪名,蕭家和沈家也必定會撕破臉,實在是得不償失。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沈玉婷。
為了那張臉,侯府上下已經半個月犬不寧了,現在又是為了給出頭,沈志江才帶著蕭峻對上了沈晚,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
老侯爺即使厭惡沈晚,此刻心里對沈玉婷也有了強烈的不滿,更何況沈玉婷的臉已經毀了,價值大打折扣,老侯爺對這個孫更沒有多憐憫可言。
說到底。
老侯爺能養出沈志江和蕭夫人這一對兒,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不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而已。
“事經過我已經知道了。”老侯爺威嚴的開口道,“這件事,志江和峻兒都有責任,但最主要的責任還是你,沈晚!你做事不顧后果,狠辣薄,把你表哥傷這樣,還不給你姑姑和表哥賠禮道歉!回頭蕭家追究起來,你一力承當責任,任由蕭家置!”
蕭令月一聽就知道老侯爺這是要把推出去頂罪了。
蕭峻傷這樣,蕭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老侯爺作為一家長輩,卻毫沒有擔當,只想著把推出去了事,免得連累了沈家。
說的好聽,任由蕭家置。
換句話來說就是不管了,哪怕蕭家要賠上命,老侯爺也不會多說半句。
蕭令月冷笑:“我自認我沒做錯什麼,憑什麼要道歉?蕭家如果要找上我,我也不是白白給人背鍋的,大不了告上京兆府,公堂之上好好辯論一番!”
聽到這話,蕭夫人剛有幾分緩和的臉又鐵青了。
老侯爺威嚴的臉上出一輕蔑:“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蕭家是什麼份?京兆府又能如何?”
這件事就算去告都沒用。
因為不會有一位朝中員,會冒著得罪蕭家的風險,替主持公道。
更何況,蕭峻的手確實是被所傷,人證證俱在,如果蕭家一力要追究到底,沈晚必須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
蕭令月臉上卻不見驚慌,淡淡的說:“京兆府管不了,還有刑部,刑部管不了,還有陛下!大不了我去宮門敲聞登鼓,是非公道總有一個能說理的地方!”
老侯爺臉鐵青怒道:“你瘋了是不是?非要把事鬧這麼大!”
“祖父都要把我推出去頂罪了,我不把事鬧大,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蕭令月嗤笑一聲,眼眸幽冷無比。
“既然要鬧,索就鬧到底,鬧得天翻地覆才痛快!我有什麼好怕的?”
本來就是孤一人,只要保護好北北,就沒什麼好顧慮的。
相反的。
蕭家家大業大,又傳承多年。
府里府外見不得人的事一大堆,真要告上金鑾殿,該怕的人也不是蕭令月。
跟蕭家本來就有仇,蕭家想找算賬,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
老侯爺這麼大年紀的人,一時都被蕭令月冰冷的眼神弄得有些暗自心驚。
更別提蕭夫人母子了。
花園里氣氛冷凝。
老侯爺人老,從蕭令月的態度就看得出是認真的,而且明顯不怕蕭家,甚至還有點期待蕭家主來找麻煩……
這是為什麼?
多疑的老侯爺一下子想的深了。
難道沈晚背后有別的靠山?讓即使對上蕭家也能穩勝券?
這個靠山是誰?
誰有這種本事?
老侯爺一瞬間就想到了翊王殿下,暗自心驚了一下。
如果翊王殿下愿意幫著沈晚,保護,替撐腰,那確實是不用害怕蕭家的。
整個北秦國還沒人敢和翊王府作對。
老侯爺打死也不會想到,蕭令月之所以不怕蕭家,是因為有自信,同時也知道蕭家的弱點和把柄,即使斗不過,也有帶著北北全而退的底氣。
所以,自然沒有畏懼可言。
但是在老侯爺看來,“沈晚”卻是毫無底氣的,他只能想到是有人在背后替撐腰。
任何事只要牽扯到翊王殿下,京城的勛貴人家都要謹慎再謹慎,生怕有不敬之。
老侯爺也不例外。
他深深看了蕭令月一眼,眼神飽含深意又帶著審視,看得蕭令月莫名其妙。
但是也沒想到,被態度強的那麼一說,老侯爺非但沒怒,反而直接跳過了蕭家這個問題,沉著臉說道:“你父親這件事做的不好,他也算嘗到教訓了,但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玉婷畢竟是你姐姐,你也該適可而止!把解藥拿出來吧。”
一筆寫不出兩個沈。
這句話既是警告,也是叮囑,“沈晚”終究還是沈家人。
濃于水,沒必要鬧得魚死網破不可。
蕭令月聽得懂老侯爺的意思,只是到驚訝,不知道老侯爺的態度怎麼會突然轉變。
剛剛還一副要把推出去頂罪、不管死活的樣子。
現在卻又打起了牌,話里話外都在說是沈家的一份子,態度可謂轉變極大。
不過,老侯爺的態度緩和下來,對蕭令月來說是好事。
雖然不明白,但也不影響照單全收:“祖父說的是,我也無意為難沈玉婷,只要來給我兒子賠禮道歉,我自然會把解藥給。”
老侯爺噎了一下,瞪著眼睛說:“你非要如此嗎?”
蕭令月道:“做錯了事就該承擔代價,除非道歉,否則我沒有義務要幫。”
老侯爺深吸一口氣,下怒意道:“好!道歉就道歉,我替玉婷答應了。”
“爹……”沈志江不敢置信地看著老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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