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犀利的話罵出來。

戰北寒微微一怔，眼底閃過奇異的神。

對面的二統領差點氣出了一口，手指著蕭令月：“你說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

蕭令月冷笑道：“說白了，你就是嫉妒衛容，覺得不配以一個庶的份踩到你頭上。”

“你更嫉妒戰北寒，連跟他面對面較量的勇氣都沒有，除了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刺激人，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說到衛容拒婚，你心里很得意是吧？覺得堂堂翊王也有被人看不上的時候，心里很痛快是吧？”

“但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不管衛容是拒婚也好，和親也好，甚至是戰北寒的私人如何，跟你有一錢的關系嗎？”

“你就是一個連名號都沒有的跳梁小丑，滿喋喋不休的說著別人的事，用這種下三濫手段搖人心，你跟街頭巷尾的長舌婦有什麼區別？”

“虧你還有臉笑得出來！”

蕭令月一口氣說完，語氣里滿滿都是瞧不上。

二統領氣得渾發抖。

“娘親好厲害！”寒寒睜大了眼睛，小手鼓掌。

戰北寒的角微微往上一翹。

“你……”二統領震怒到了極點，一時間竟無言反駁。

戰北寒已經沒耐心再聽他說下去了，眼神倏地一冷，凜冽的殺意骨而出：“不肯束手就擒，那就死吧！”

話音未落，他形一閃，長劍如電般刺去。

二統領驟然拔高聲音：“攔住他！！”

五名刺客瞬間猛攻過來，三個人毫無預兆地抬起手臂。

蕭令月驚呼：“小心暗！”

話剛出口。

但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另一名刺客忽然握住一個東西，重重往地上一砸。

“砰！”

悶聲一響，斷崖上驟然冒起大團大團的濃煙。

濃郁的桐油氣味彌漫開來。

“煙霧彈？”

蕭令月心頭一驚，立刻護著寒寒，形往后急退，退到了煙霧范圍之外。

整個斷崖上方一瞬間被濃煙籠罩，什麼也看不清。

“咻咻咻！”蕭令月只聽到無數的疾風聲響，仿佛是暗鋪天蓋地的籠罩，隨即濃煙里傳來叮叮當當的脆響聲，武撞，金戈脆響。

寒寒抱著蕭令月，擔憂的向濃煙中：“爹爹？”

“放心，不會有事的。”蕭令月安道，“幾個刺客而已，你爹爹應付得過來。”

寒寒這才放下心。

蕭令月看著濃濃彌漫的煙霧，聞到空氣里的桐油味，終于知道佛殿前的襲殺是怎麼回事了。

這些刺客竟然隨攜帶了煙霧彈，恐怕是趁著所有人忙著救火的時候，突然扔出，然后趁殺進人群，才引得眾人驚慌大。

但是，斷崖不同于相國寺，煙霧彈能起的作用很小。

四周山風正烈。

一陣狂風呼呼吹過來，濃煙散去的很快，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人影。

為避免影響到戰北寒，蕭令月沒有貿然加戰局，而是護著寒寒守在外圍，防止有刺客趁逃。

煙霧變淡之后，瞇著眼睛往斷崖上看去，忽然蹙起了眉。

怎麼沒看到那個二統領？

很快，煙霧里的戰斗聲便停止了，殘余的煙霧也隨之散去。

斷崖上一片狼藉，鮮灑在地上。

只有戰北寒一個人立在崖邊，不遠躺著四刺客的尸。

以他為中心，地面出現了一道半弧形的真空地帶，麻麻的毒針圍繞著刺了一圈，完全沒有下腳的地。

蕭令月快速走過去，蹙眉掃過一圈：“人跑了？”

“嗯。”戰北寒臉冷淡。

“怎麼跑的？”

蕭令月有些不敢置信，一直守在斷崖的出口，本沒看到有人從煙霧里出來。

戰北寒劍鋒指了指斷崖，說道：“跳下去了，來不及攔。”

二統領跳崖了？

這是寧肯自殺也不肯被活捉？

那位二統領看起來可不是這麼有骨氣的人。

蕭令月將寒寒放在安全的地面上，揮劍掃開滿地的毒針，走到斷崖邊一看。

崖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仿佛直通地獄一般。

蕭令月踢了一塊石頭下去，足足等了一分鐘才聽到落地的悶聲，可見這斷崖確實很深。

但除此之外，還在斷崖邊的巖石上發現了一些人為痕跡，像是被鐵鉤劃拉過一樣。

“看樣子不是跳崖尋死，是早有預謀，借著跳崖從下面跑了。”

蕭令月郁悶的走到戰北寒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尸，譏諷道：“用手下人的命來拖住你，只為了讓自己逃命，這可真是一位好統領！”

可憐這些刺客忠心耿耿，個個悍不畏死，稱得上是軍中銳。

卻攤上了這麼一位統領。

算是白白犧牲了。

蕭令月記得，原本在崖邊，幸存的刺客一共有五個人。

現在四個已經躺在這兒了。

最后一個刺客，應該就是用鐵鉤、鐵鏈之類的工，趁著濃煙彌漫的時候，帶著二統領跳崖跑了。

這附近的地形群山綿延，又是深夜時分，線昏暗。

蕭令月和戰北寒就兩個人，還帶著孩子，自然不可能跳下懸崖去追。

心里已經不抱什麼希了，問戰北寒道：“你對附近的地形嗎？知不知道這斷崖下面是什麼地方？”

戰北寒冷淡道：“不用，已經來不及了。”

“那就這麼讓他跑了？”蕭令月覺有點不爽。

“只要他還在北秦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戰北寒聲音冷冽，收劍歸鞘，彎腰抱起小家伙，冷淡道，“先回草棚那邊。”

語畢，他大步轉走了。

蕭令月只好跟上去。

一路上，戰北寒都沒有說話，薄抿。

蕭令月看了他一眼，月灑落下，他的側近乎完，淡淡清冷的月映照在眉角眼梢，勾勒出冷冽鋒利的線條，比平時更顯得冷沉郁。

蕭令月能明顯的覺到，他的心很差。

連寒寒都有所覺，乖乖窩在他懷里，不敢像平時一樣跟他爹爹胡鬧。

蕭令月想起二統領說的那些話，關于“衛容”的種種，忽然覺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那個，翊王殿下……我們不回相國寺嗎？”蕭令月小心翼翼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