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思索片刻，不答反問道：“大哥之前調查虎狼山一事，有什麼發現嗎？”

“為什麼問這個？”太子道。

“先前寒寒被刺客帶走，軍抓住了兩個縱火的假和尚，沈晚親自審問過，他們都來自虎狼山，是土匪假扮的。”

這些事太子還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況實在太混了。

他皺起眉頭：“竟有此事？”

繼而又看了看戰北寒：“你不是懷疑沈晚跟南燕有關嗎？親自審的，可信嗎？”

戰北寒面無表道：“可信。”

太子有些無奈地看著他：“你說說你，一邊跟我說，沈晚不可信，一邊又相信做的事，這到底是讓我信還是不信呢？”

戰北寒擰眉道：“不過就事論事罷了，哪有大哥你說的這麼復雜？”

“你啊……”太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作為局外人，他有時候看得反而比戰北寒自己更清楚。

別看他里口口聲聲說著不信沈晚。

但實際上，他在很多事上明明不曾懷疑，偏要，說出的話也不中聽。

難怪兩個人會吵架。

不過，這些只是小事，太子也沒多說，很快回到正題。

“我之前奉父皇的命令，去理虎狼山土匪一案，與京兆尹趙大人也通不，確實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太子沉聲說道，“據京兆尹調查所知，虎狼山位于京城郊外，地形陡峭，易守難攻，又正好卡在京城道的口子上，是一個極佳的軍事地點。”

“正因如此，虎狼山的土匪一直屢不絕，從幾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有。”

“朝中也派兵圍剿過多次，但每次鏟平后不出幾年，便又會冒出新的土匪，占山為王，繼續殘害道上過路的商人和百姓。”

戰北寒點點頭：“這些事，本王也聽說過。”

“但奇怪的不是這里。”太子繼續說道，“我和趙大人翻查了過往的一些記載，發現以前盤踞在虎狼山的土匪，目的只是為了劫財，并非殺人取樂。”

“他們雖然會打劫商隊，但只要商人們老實上銀錢，他們也不會刻意為難，對過路的窮苦百姓更是視而不見，從未出現過惡意殺百姓的事。”

戰北寒眼眸一暗：“但是現在盤踞虎狼山的土匪，不止劫財，還害命！無論是商隊還是百姓，甚至是朝中員，只要是從道上路過的，他們一個都不放過！”

虎狼山的土匪之所以了北秦京城的心腹大患，跟他們的殘忍手段是分不開的。

如果只是劫財，不害命，朝廷未必會下死手。

但是他們劫掠商隊，殘害過路的百姓，甚至還有路過的員家屬被擄走，男人被殺，眷則被擄上山，被土匪活活折磨致死，殘破不堪的尸就扔在道上，差點把路過的人給嚇瘋了。

可以說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手段殘忍得令人發指。

這就犯了朝廷大忌！

“父皇之所以震怒，不惜調用京城守軍，命我聯合京兆尹、九城兵馬鏟除虎狼山之患，也是因為如此。”

太子說道，“但是很奇怪，明明虎狼山的匪患一直都有，可唯獨到了最近幾年，土匪的行事才突然變得殘忍起來，而且愈演愈烈。”

“我翻看過去的記載，一開始那些土匪只劫商財，不傷百姓，也不害人命。”

“甚至還很圓的花錢打點朝中員，與朝中的關系也算平穩。”

“但是后來，或許是胃口被養大了，土匪就不止是打劫商人，還傷及百姓，甚至綁架商隊勒索錢財，行事越來越大膽。”

“再到后來，大約是四五年前開始，土匪就不滿足只是劫財了，而是開始殺人為樂。”

“一開始殺的是被勒索但不出贖金的商人，然后是被打劫但自窮苦的百姓，再然后就是路過的員。”

“殺的越多，土匪的兇就越大，殺人的手段也越來越殘忍狠毒。”

太子想起那些卷宗上所記載的，被土匪殘忍殺的害者，眼底閃過一抹不忍和憤怒。

“本宮看到那些卷宗記錄時，心里有一種奇怪的覺，仿佛虎狼山里住的不是一群土匪，而是一群索命的厲鬼！他們好像就是以折磨人為樂，恨不得殺遍北秦所有無辜之人！”

戰北寒問道：“朝中以前也派人圍剿過虎狼山，是為什麼失敗的？”

虎狼山的匪患不是一天兩天了。

北秦朝堂也曾多次出兵圍剿過，但卻一直沒有效。

戰北寒之前沒多管這件事，所以并不清楚。

太子苦笑道：“朝中本以為不過一群山野匪徒，雖有兇，但也比不過訓練有素的軍隊，所以便派了名武將，帶上一支軍隊前去圍剿。”

“然而萬萬沒想到，那支軍隊竟全軍覆沒了，連帶兵的武將都沒有回來！”

戰北寒臉一變：“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太子言又止地看著他。

“怎麼了？”戰北寒不明就里。

太子輕嘆了口氣：“這件事發生在五年前，正好是南燕太子與……衛容大婚的時候，你不在北秦，孤去了南燕邊關，你忘了嗎？”

“……”戰北寒微怔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麼。

神驀地冷冽沉下來。

太子輕嘆道：“大哥也不清楚，你孤去南燕那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你回來時，渾遍鱗傷，心脈都差點被人刺穿了。滿宮的太醫守了你半個月，好不容易才救回你一條命。”

“你雖從昏迷中清醒，但況極糟糕，父皇和我都想讓你在王府好好休養一陣子，等傷好了再說。”

“那段時間朝堂上發生的事，父皇特意下令，不許任何人告訴你，你自然是不知道的。”

戰北寒臉極冷，一言不發。

“罷了，這都是過去的事，說來也是無趣，你大概知道就行，不必多想。”太子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接著說虎狼山的事。”

戰北寒驟然冷笑：“不必多想？大哥是怕我多想過去的事，還是多想過去的人？”

太子蹙眉。

“大哥，你放心。”戰北寒薄冷戾地勾起，一字一頓地說道，“衛容只是舊人，本王從來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