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漸漸失去，溫禮昂只能維持表面的笑容。

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讓他更清醒地意識到，姜筠和另一個人在一起了，他們在一起生活，甚至有了屬于他們的回憶。

正對著沙發的電視柜旁放著陳琎的照片，像是徒步時拍下的，照片構圖的角度很悉，是姜筠常用的角度，旁邊的日歷放著臺式日歷，他留意到在這個月的最后一天畫了個紅圈。

突然，陳琎想到了什麼，開口：“其實，之前姜筠有和我提過，有一個哥哥。”

“是麼？”溫禮昂竟張了起來，“怎麼說的？”

“說，的擇偶標準是要找一個像哥對那麼好的人。”

空氣變得稀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溫禮昂眼睛止不住地發酸。

終究是無法繼續在這里呆下去。

他把提著的禮放到地上：“我待會還有事，這是給買的禮，你幫我轉給吧。”

離開時，雨勢仍未見小，地上坑坑洼洼，倒映著路燈的影子，溫禮昂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下走，在街角的一家便利店前停了下來。

他進門買了一包煙。

他就是在這一天學會煙的。

從前令人厭惡的味道，此刻卻令人沉迷。

可那些焦躁不安、那些抑憤懣，似乎并未隨著煙霧消散在雨天的空氣里。

也是在這一天，他知道了心痛到快要痙攣的。

那天之后，幾乎有半個月時間，他沒有再聯系姜筠，發來的消息他也并未回復。

但朋友圈還在持續不斷地更新。

溫禮昂悲哀地想到，正是因為他見過喜歡自己的樣子，所以，他很確定，那天說的話不是為了氣他。

是真的喜歡上那個陳琎的人了。

那些扭曲暗、不能被他人窺見的想法在大腦里回旋了無數遍，似要破土而出。

直到這個月的最后一天，那天一早，姜母照常給他打來電話，一接通，他就止不住地咳嗽。

姜母在電話那頭擔心得不行：“你這孩子怎麼回事，怎麼病這樣？”

“沒事，可能有點發燒。”他嗓音沙啞。

“這還沒事，嗓子都啞了，測溫度沒有，多度？”

“還沒。”

鄒淑玢著急：“你快測了溫度，發給我看看。”

掛了電話，他給姜母發了溫計的度數，刻度停在39.6℃。

鄒淑玢發來語音：【這都高燒了，還說沒什麼，你現在覺怎麼樣，吃藥了沒？待會記得去醫院看看，聽話哦，別跟你爸那麼倔。】

他回：【嗯，好。】

鄒淑玢似乎還是不放心：【你這孩子和我總沒句實話，別又為了省錢自己在那扛，下午我讓小筠去看看你，讓給你帶點藥過去。】

目的達到，溫禮昂在鍵盤上打字：【不用了，小筠最近那麼忙，好不容易周末能休息。】

鄒淑玢：【再忙也沒有你的重要，平時都是你照顧，剛好是周末，讓也照顧照顧你。】

……

那天下午五點，出租屋的門被敲響。

姜筠一臉著急，站在門外，手上提著從某個藥房買過來的幾盒藥。

看到為自己擔心，他的心竟莫名安定了下來。

那天晚上，姜筠出門接了好幾個電話。

不到二十平的小房子，連門外的聲音也聽得一清二楚，雖然開著電視，但溫禮昂仍能聽見姜筠對著電話那頭說——

“我沒在宿舍，我去……北城了。”

“我哥生病了，我媽讓我過來看看，他發燒了，差不多40℃，很嚴重。”

“我出門太急，忘記告訴你了，而且我手機靜音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你別生氣嘛。”

“我下次再陪你過生日，好不好？”

“怎麼我說什麼你都不信。”

……

“陳琎，你非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姜筠生氣地掛斷了電話。

回到出租屋，姜筠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他看到反復點開某個人的聊天頁面，打了一行字，然后又搖頭把消息全部清空，接著把那個人的消息設為“不顯示聊天”。

手機就這樣被反面蓋在沙發上。

他們吵架了。

溫禮昂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眼底有回暖的跡象。

那天，他終于睡了一個好覺。

第23章

發燒徹底痊愈后, 他去了一次姜筠的學校。

去之前，他并未讓知曉。

圖書館里，他就坐在后側方的位置。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看到姜筠看著那個人的聊天窗口發呆, 他看到拿起手機又放下。

他忽然希他不那麼了解。

這樣他就不會知道此刻是因為想找對方又拉不下臉, 于是在這里反復糾結。

在乎那個人。

這個認知讓他到心慌。

在此之前, 他原本認為他可以接和別人談, 但需要把他放在第一位，他希永遠是姜筠心中特別的人, 但他錯了, 又或許是姜筠理問題的方式太偏激了, 為了刺激他，竟能和別人同居。

他不得不做些什麼。

他自私地希, 在一切還沒明朗之前，他還能擁有的偏。

起碼不要那麼快，不要那麼快被另一個人取代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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