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是和陳琎的最后一面,姜筠竟覺得好的。
起碼比他們上一次分手要面得多,沒有劍拔弩張的對峙,沒有那麼多欺騙和傷害,他們只是很平靜地分開了。
——
收購案進行得很順利,陳琎沒有在法國停留太長時間,在第三天就坐飛機回了北城。
飛機抵達北城是晚上十點,從機場出來,司機為他拉開車門。
夜茫茫,轎車穿梭在市中心,可他卻讓司機掉頭去了迎津路。
徐特助先是愣了愣,隨后想起來了這是那位姜小姐的家。
他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
開了一個小時,轎車停在姜小姐樓下,小陳總沒有下車,他只是隔著車窗往樓上看了一眼。
他知道,小陳總在看五樓的位置,從左往右數第三個房間。
那里還亮著燈。
不知小陳總在想什麼,徐特助第一次看見他臉上流出了猶豫、糾結的表,他眉頭擰,角抿一條線。
他時常覺得小陳總的人生是“簡單模式”,他人生履歷里的任何一項放在普通人上都將是“王炸”,可卻全集中在他一個人上。
他是真正的被上天眷顧的寵兒。
所以他能理解完今年最重要的收購案,小陳總都沒有流出任何喜悅的神,他平淡得像是剛結束了最尋常的一場會議,只有在接采訪時才配合地出了得的微笑。
那此刻他是在為什麼而煩惱呢。
車廂的氣氛沉重到抑,就這麼在原地停留了半個小時,徐特助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開了口。
“小陳總,不下車看看嗎?姜小姐好像也還沒休息。”
陳琎搖頭,眼神暗了暗。
“不用了。”
姜筠應該不想看到他。
那天夜晚,他已經走到樓道,姜筠忽然看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陳琎!”
樓道的聲控燈亮了,他緩緩轉過頭。
昏黃的燈映著的臉,瞳孔很亮,和第一次見面時,不加掩飾打量自己的表很像。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
站在上方,低頭看他時是俯視的角度,說話時,眼底的神很真誠。
“突然想起來,我好像都沒有好好和你道過歉,以前我那麼任,對你那麼不好,還利用你去氣他,分手那天,你說你再也不想看到我,我不知道你在瑤甘機場再看到我的時候,心里想的是什麼,應該是不開心的吧,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花了那麼多錢還要忍我在你面前晃悠了那麼多天。
但不管你怎麼想我,最近這段時間和你相得很開心,也覺得你是個很好的人,希你以后能遇到真心喜歡你的人,我也會……好好生活的。”
這是像道別一樣的話。
好像他們之間再也不會見面了。
聲控燈滅了,樓道里再次陷一片黑暗,他嗯了一聲,給這一切劃上了句號。
轉的那一刻,他想,他好有什麼用呢,又不喜歡他。
溫禮昂那麼不好,卻那麼喜歡。
回國的第十天,依舊忙碌,傍晚時分,他第十次開車經過姜筠的家。
這次,他終于下了車,站在樓下靜靜地看了一會姜筠養在臺上的花。
不遠,似乎有人正在看他,轉頭看去,是一對中年夫妻。
男人穿著中山裝,戴著黑框眼鏡,氣質儒雅像教師,右手拿著超市的購袋,人面容端莊,頸間戴著珍珠項鏈,那兩人看到他時,眼里是掩藏不住的驚喜,快步朝他走了過來。
正疑,又聽見對方開了口。
“不認識我們?”鄒淑玢詫異,“小筠這孩子還沒給你看過我和爸的照片?”
……
姜筠正在廚房里忙活,水龍頭打開,把秋葵放到水下沖洗。
最近喜歡上了秋葵,涼拌的、白灼的、蒸蛋、炒,都喜歡,記得小時候很討厭秋葵黏黏膩膩的口,可現在竟也能接了。
看來人果然會變。
昨天鄒淑玢和姜永晟來了北城,放下豪言壯語,今天要下廚做飯,給他們一手。
姜永晟去超市前看到在廚房里忙活,還在調侃,長那麼大,終于能吃上閨做的飯了。
“以后終于能給你哥減輕點負擔了。”鄒淑玢說。
還沒開口,溫禮昂就把話接了過來,他話語輕緩,嗓音溫潤。
“沒關系,以后還是我來做,阿筠負責吃就好。”
姜筠洗秋葵的手一頓,轉頭看他,只看到他微微揚起的角。
鄒淑玢笑著搖頭:“你看,都是被你哥慣的,以后嫁人了可怎麼辦,你總不能給他做一輩子飯。”
溫禮昂臉變了變,姜筠見時間不早了,推著他們二人出了門。
秋葵切薄片,擺放到餐盤上,這時,溫禮昂幫收拾好客廳進了門。
“需要幫忙嗎?”他站在右手邊,眼底笑意盈盈。
姜筠搖頭:“不用,說好這頓飯我自己來的。”
話雖如此,只是平常都是只做一人吃的分量,現在確實有些手忙腳,這不剛把蝦放到水龍頭下沖洗,活蹦跳的蝦在水池里一點都不安分,甩了和溫禮昂一的水。
姜筠瞇著眼睛,還是被濺了一臉的水,溫禮昂立刻拿了張紙巾幫拭,紙巾在臉上過,他作很輕,湊近,淡雅的男士香水縈繞四周,傍晚的夕掛在窗外,晚霞漫天,氣氛變得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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