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嶼輕呵一聲,“你現在對許佳允倒是關心,怎麼?要不要我給你個機會,讓你英雄救?”
江慕珩一噎,“你有病啊!我是醫生!我對我的病患表示一下同心怎麼了?!”
裴桑嶼轉過,一雙漆黑的眸染上殺氣,沉沉地盯著他,“一個遲雨是這樣,現在連你也這樣,怎麼?許佳允就那麼好?值得你們為了和我撕破臉?”
江慕珩被他這個眼神看得頭皮發麻。
他是裴桑嶼最親近信任的人,也是唯一知道裴桑嶼上都經歷過什麼的人。
裴桑嶼對他的信任自然是超乎其他人。
可裴桑嶼現在看他的眼神,竟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上一次看到他出這樣的眼神還是三年前……
驀地,江慕珩眼皮一跳,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是不是又擅自停藥了?”
裴桑嶼眉心擰了擰,眼中的殺氣散去。
他這反應驗證了江慕珩的猜測!
“為什麼?”江慕珩氣急敗壞地低吼道:“你明知道你停藥的后果!裴桑嶼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你太反常了!不行,我得馬上給上教授打電話……”
“別打。”裴桑嶼沉聲道。
“不打難道要讓你繼續這麼胡鬧下去嗎?”江慕珩懶得理他,直接拿出手機直接點開通訊錄。
裴桑嶼眸一厲,沖過來一把奪過了江慕珩的手機。
“我說了別打了!”他暴躁地將手機砸在地上。
手機被摔碎了。
江慕珩氣得臉都綠了,“你他媽……我上個月剛買的手機!”
裴桑嶼口起伏著,抬手了眉心,“我十倍賠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這是賠錢的問題嗎?”江慕珩覺自己的瞬間飆到200以上了。
“桑嶼,我是擔心你,三年前你擅自停藥,結果呢?你差點死了!要不是蔣姳救了你,你這條命早就沒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想再變那個怪嗎?你他媽到底為什麼要停藥!”
作為朋友,江慕珩現在真的有種恨鐵不鋼的無力!
“你停多久了?”
裴桑嶼不言。
江慕珩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又問:“所以昨晚你又失控了才會那樣對許佳允是嗎?桑嶼,我拜托你跟我說句實話,這是你第幾次失控了?你他媽回答我啊!”
“半個月。”
“半個月……”江慕珩抬手抹了把臉,努力平復著自己的緒,“半個月還好,現在再繼續用藥影響不會太大,你……”
“我不會再吃藥。”裴桑嶼打斷他的話,語氣堅決。
“不吃藥你想干嘛?”江慕珩在書房里叉腰來回地走,“你想上天嗎?我他媽不想那天睡醒看到裴氏總裁暴斃亡的新聞!”
裴桑嶼看著江慕珩,那雙黑沉的眸里像被一層霧蓋住。
“阿珩,你知道那些藥為什麼能讓我不失控嗎?”
江慕珩皺眉,“還能是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有效才能讓你不失控啊!”
“不是。”裴桑嶼自嘲般地勾了下,“那些藥可以控制我緒,讓我冷靜得像個冰冷的機人,不到快樂,也不到悲傷,就像一張白布,它將我的心遮住了。”
江慕珩看著他,一時間無言以對。
神類的藥,都是以麻痹緒取代緒穩定,從而達到抑制病發作的作用。
“我看著眼前活生生的人,的一顰一笑明明那樣真實那樣生,的眼淚明明落在我手上,我的心卻一片麻木,甚至只要我一閉上眼,我連的樣子都想不起來……”
江慕珩怔怔地看著裴桑嶼。
他沒病,也沒吃過這種藥,他只知道吃了這種藥,裴桑嶼至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至不再做出一些無法自控的行為。
可他從不知道,這種藥帶給裴桑嶼的副作用竟是這樣……
“可即便是這樣……”江慕珩嘆聲氣,“起碼你能活著,能面的,安全的活著。”
“的確,那是救我命的藥。”
裴桑嶼抬手捂住心口,眼底的迷茫徹底顯:“我的確變得很冷靜,不會再因為失控做出傷害自己和別人的事,可是,我的心盲了,像一個沒有心的怪,麻木機械地活著,可能哪怕有天死在我眼前,我都覺不到一悲痛……”
江慕珩呼吸一滯。
“這個……”他咽了口口水,問道:“是蔣姳還是……”
“重要嗎?”裴桑嶼看著江慕珩,嘲諷地勾了勾角,“今天這些話,你知道就好,出了這扇門,忘了。”
“我可以忘。”江慕珩嘆聲氣,看著裴桑嶼的眼神越發沉重復雜,“可你呢?你能忘嗎?”
裴桑嶼沒回答江慕珩的話。
他只是看向窗外,許久,他掐了煙,沉聲地說了句:“我只知道,我不會放離開。”
江慕珩離開后,裴桑嶼一個人待在書房里很久都沒有出來。
桌上的手機一直在震,來電顯示:小姳。
他只看一眼,拿出煙盒點燃香煙,自顧自著煙,全然不理會那一通接一通不斷打來的電話。
…
中午的時候,阿緣端著熬好的青粥上樓。
裴桑嶼正好從書房出來。
“裴先生。”阿緣頓步,躬:“我給夫人送點粥。”
裴桑嶼掃了眼阿緣手里的白粥,“給我。”
阿緣一愣,抬頭看著他。
裴桑嶼手端走阿緣手中的餐盤。
阿緣反應過來,急忙走過去幫他開門。
待裴桑嶼走進臥室,阿緣又立即關上門。
主臥里,許佳允睡了一覺,醒來一的汗。
看到裴桑嶼進來,眉頭微蹙,挪著酸疼的子,側過,把背對著他。
裴桑嶼瞇了瞇眸,邁步走到床邊。
他把餐盤放到床頭柜上。
“起來喝點粥。”
男人聲音冷淡,語氣依舊強。
許佳允是真的不愿意在此刻面對他。
可是一想到自己昨晚經歷的,深知和這個男人沒有好下場。
咬著牙,艱難地轉過。
對上裴桑嶼的視線,著被子的手微微收。
裴桑嶼俯,大手覆在額頭上。
“退燒了。”他收回手,垂眸看著蒼白憔悴的臉,“能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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