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淩枝帶著溫禾安游了回來。
大大方方解開發繩與腦後的系帶,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現在失去焦距,站在床沿到柱子站著,商淮看出不對,手去扶,問:“怎麽了。”
“暫時瞎了。”
他一來,淩枝便放心地松開了著木頭的手,扭頭偏向床榻裏邊,說:“我看到了。”
羅青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嚴陣以待。
陸嶼然嚨幹,一握掌心,問:“什麽況。”
“有三截然不同的力量。”
淩枝面凝重,比了個手勢,一口氣說下去:“它們死死地纏在了一起,纏得嚴,像三條絞死在一起的蛇。其中兩對峙了很多年,我在上面不到悉的氣息,一與九州相克,一戾氣橫生,我猜是你說的溶族脈與妖骸之力,它們的本質說白了都是吞噬,有異曲同工之妙,誰也不讓誰,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分出勝負。”
“父親之前說的脈之力弱得都快沒有了,其實并非消失了,相反,的脈之力很強,能夠拖住妖。”
羅青山恍然大悟,喃喃道:“難怪君能撐到現在,我當日便說,妖暴烈,用在活人上,本不會人縱,短則三五年,長則十五年便會徹底失控。而且屬下還聽說,異域‘相’由心生,脈等級是一回事,心的堅毅也是決定脈之力強弱的一大因素,而君在世中長大,心如何不必多說,所以撐到了現在。”
說著說著,淩枝開始不控制流眼淚,帶的眼淚,用手指揩去,又對陸嶼然說:“妖代表著妖骸之力,強大霸道,這麽多年,溶族脈之力也只是勉強牽制它,它仍然占據著絕對的上風。而就在前段時間,妖之力莫名增強了,勢失控,脈之力正在被它大口蠶食,我想跟歸虛那條支流突然沸騰是不是同樣的原因。”
陸嶼然瞇起眼睛:“王庭在歸墟丟下了另外的妖,妖之間彼此吞噬,是活人,自然會吸收極大一部分妖力。”
“是。”
所以說,今年妖化發作時間越來越短,來得迅猛,且毫無規律征兆。
淩枝恨得咬咬牙,又說:“就在脈之力毫無反抗之力的時候,第三力量加了進來。”
“蘿州城中那座傳承,吸收了帝主之力。帝主是昔日九州之主,掌山河之力,你的,我的眼睛能夠鎮妖氣,都是因為山河之力,這力量一加進來,加上晉半聖,本又修靈道,修十二神錄,靈力與帝主極其契合,所以局面又慢慢拉了回來。”
“但妖到危機,不願再蟄伏保留,全面發了出來,就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種局面。”
淩枝緩緩籲出一口氣,臉并不輕松,皺眉,說:“如今的況是,帝主之力主示弱,被的脈之力一口吞下,但局勢仍然很不好,妖始終占上風。”
如果讓妖吞噬了脈之力,結局不會有任何改變。
“現在我們也不了手,只能看自己。”
陸嶼然轉頭看向安靜躺著的溫禾安。
難捱的死寂中。
羅青山吞了吞口水,朝前挪了一步,盯著力閉眼低聲說:“公子,屬下有個冒險的方法,可搏萬中之一的機會。”
所有視線頓時落到了他上。
而這位從出現開始就一直在妖上跌跟頭的當世第一巫醫只敢悄悄看商淮:“我們可以用這個方法,幹預君脈之力與妖的博弈。”
“一旦功,脈之力吞噬妖,那君以後便能調妖骸山脈與溺海的所有妖力。”
“將為,妖骸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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