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

不多時，涼蟬從王殿回來，衛蓁仍舊靜睡。

涼蟬走到榻邊，替將被褥蓋好，才提起被褥一角，後背的景象映眼簾。

涼蟬本以為早些時候看到的一幕已是活生香，卻沒想到眼下的景象相比之前更甚，肩背上布滿曖昧吻痕，順著纖腰往下，腰窩兩側落著兩道鮮紅的掐痕。輕翻了一個，前更痕跡錯，涼蟬不敢再看，替將被褥慢慢蓋好，走到外殿，將伺候的宮們都遣出去。

到了晌午時分，床上終于傳來靜。

搖晃的花影過帳幔灑進來，衛蓁手撐著床榻坐起來。

涼蟬走過去，小心翼翼遞上服，衛蓁接過穿上，低下頭去系繩帶，也不知是張還是無力，好半晌才系好，擡起頭來，出一張紅的臉頰，豔若朝霞，脂漫融，整個人懨懨提不起神，卻更添一種嫵慵懶。

“涼蟬，我有些話問你。”衛蓁開口，嗓音帶著幾分沙啞。

涼蟬道：“公主有何話要問？”

衛蓁問道：“昨夜你來送冰塊，可曾聽到我殿什麽靜？”

涼蟬不敢擡頭，衛蓁一看神，便知必然將一切都聽了去，窘迫湧上心頭。

涼蟬道：“昨夜奴婢在外頭聽到公主喚祁將軍的名字，又聽到男人的聲音，猜到了一個大概，那男子可是祁將軍？”

衛蓁尷尬點了點頭：“是他，他特地來魏國一趟見我，昨夜我們敘了一宿的話，那你早先時候去見大王，可曾與我父王提這事？”

涼蟬連忙搖頭：“公主放心，奴婢什麽也沒說。”

衛蓁長松一口氣，擡手的手背，“多謝你為我瞞。”

“公主不必言謝。”

這話說完，主仆二人都陷了難堪的沉默中，最後還是衛蓁先開口：“你來伺候我更吧，我給父王請安已經遲了，若再晚些去見父王，父王怕是會生疑。”

涼蟬道是。

衛蓁走到梳妝鏡前，對著銅鏡反複比看脖頸上的紅痕，子還算幹淨，應當是今早清晨昏睡之時，祁宴將抱到浴池中幫清洗過，可脖頸上的痕跡卻難以掩蓋住。

三伏盛夏，衛蓁只能換上高領。

一路往王殿走去，到了殿門口，殿外正立著幾位談的員，當中量最頎長的，不是祁宴還能是誰？

他昨夜明明一夜未歇，卻反倒是神清氣爽，與周遭使臣談笑風生，分毫不見疲累之。

使臣們見到衛蓁，齊齊行禮：“參見魏公主。”

衛蓁餘瞥一眼祁宴，恰好他也在看。昨夜種種在衛蓁腦海中浮現，呼吸一滯，面不改地過門檻、

“公主，大王已經在裏頭等您了。”殿宦替將門推開。

衛蓁輕輕頷首，一步殿，坐在榻上的魏王擡起頭來，目溫和：“央央來了。”

衛蓁微微一笑，走到桌邊為他沏茶，有意離魏王遠些，不他發現自己上的異樣，無奈魏王直接招手讓坐到床邊去。

“今早宮人與我說，你昨日累著了，這是怎麽了？”

衛蓁將茶送到魏王面前：“倒也不是旁的事，是兒今早發懶，子不爽，便在榻上多賴了些時辰。”

魏王的手，笑道：“這裏是魏宮，是你的家，你不必拘謹，怎麽自在怎麽來，若是覺得累，不必日日起得那麽早來陪寡人。”

魏王視線落在衛蓁的臉上，“央央，你臉怎這樣白，且穿得這般厚，也不覺熱嗎？”

衛蓁手上自己的臉頰，那一層脂是有意抹的，就是為了遮蓋住脖頸上的痕跡。

道：“連日來下雨，兒覺不適，有些發虛，故而多穿了件。”

魏王重重咳嗽幾聲，蒼白的面容浮上一片薄紅，目中含著擔憂：“那晚點時候我讓醫工給你看看。”

衛蓁擡手為他後背順氣，“父王勿要擔憂，兒調養幾日自然便好了。”

正這時，外頭宦走進來，稟告道：“大王，楚國使臣求見。”

魏王皺眉：“且他們出去，說寡人歇下了，暫不見人。”

衛蓁扶他臥下，“父王當真不見楚國使臣？”

魏王嘆道：“他們若想要我相助，必須拿出萬般的誠意來。可我魏國還真想不出理由，一定要趟他們這趟渾水。”

衛蓁為魏王掖好被角：“那兒出去幫父王見見那些使臣。”

“去吧。”魏王了的手，“央央自回到魏宮後，便一直在幫我分憂。父王甚是欣。”

衛蓁被魏王這般誇獎，心虛不已，愧地應了一聲。

走出殿，將門輕輕關上，來到早已等候多時的楚國大臣面前，“諸位使臣見諒，父王染病疲累，一時不能見各位大人。大人們有話不妨與我說，我代為轉告給父王。”

楚國使者相互對視一眼，一番商量後，看向祁宴，祁宴走出來，雙袖攏在前行禮，“那臣可否與公主細談？”

衛蓁回以一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二人走到一旁茶室中談，祁宴將殿門鎖上，衛蓁跪坐在茶案前，擡手拎起茶壺，便覺後背上一男子膛。

來人呼吸縈繞在頸窩邊，雙手覆上的後腰，衛蓁的後頸慢慢僵住。

他擡手將臉上面慢慢撕扯下來，附在耳畔輕聲道：“昨夜將你腰肢掐得有些重，疼不疼，覺好些了嗎？”

衛蓁修頸竄上麻，回過頭來看向他，男子長眉斜挑鬢，玉冠華袍，天生一派昂揚風流疏朗，足以令世間大多數兒家，都為這張臉而臉紅。

擡手將茶碗送到他邊喂他喝水，聲道：“你也真是大膽，這裏是魏國，我父王還在，你便敢在他的寢宮這樣摟我，也不怕他撞見。”

祁宴傾，將頭擱在肩膀上，雙臂摟住。兩年輕的隔著料知著彼此，心房也好似浸在一片綿綿的暖意中。

他們分離太久，昨晚相見便如同疾風驟雨般火熱地親近，眼下卻是一片靜好。他擡手為腰，一邊親吻耳廓，“被你父王發現也無妨，我來魏國一躺，本也是打算見他一面，與他說些話。”

“說什麽話？”衛蓁回摟住他的脖頸。

祁宴將整個人抵在茶案上，雙手撐在側，笑道：“公主剛剛還怕被父王撞見，這會又摟上我了，若是你父王進來，會作何想？”

他低聲線，瓣含住耳畔的珍珠，繼而咬住的耳垂，衛蓁輕呼一聲，被他出掌心一下捂住紅。

他俯下眼睛，“公主喊來外人怎麽辦？他們若覺得不對闖進來，怕是都看到公主這般滴滴，若無骨倒在臣懷中了，嗯？”

他用手捂著的，瓣沿著的脖頸往下，覆上的鎖骨，迫著揚起下，一邊吻一邊笑著問：“魏公主願意讓臣這個外來之臣吻你嗎？”

衛蓁搖搖頭，他擡起子，眼中滿是可惜道：“不讓？”

在調一事上，這人好似無師自通，進步神速，一邊緩地輕腰肢，一邊俯下子在耳邊低低說話，得衛蓁發熱，面紅耳赤。

他說，在前線作戰的時候，沒有一日不曾想著。

衛蓁張了張口，紅在祁宴的掌心迫下溢出聲音：“你是怎麽想我的？”

祁宴輕輕一笑，如玉的面容湊近，緩緩道：“想要見你，想要吻你，想知道你每日過得如何，想與你一整日待在一起，然後——”

他故意停頓一刻，才道：“做盡夫妻間的親之事，來緩解心中對你的求。”

他薄吻上的鼻梁，聲音低：“阿蓁，你想嗎？”

衛蓁的眼睫也在他的親吻下如蝶翅扇。祁宴低子：“你有沒有想要與我這些事？”

這話太過骨，衛蓁眼躲閃，不好意思開口，摟著他脖頸的手卻微微收，祁宴低子：“阿蓁，你昨夜那麽，應當也是想我的吧。”

衛蓁自是不肯承認，祁宴一下封住的瓣，將抵著靠在一旁屏風上親吻起來。

衛蓁被攪得呼吸困難，可舌間彌漫開的濃濃甜之意，一時忘了掙紮。

殿中一片寂靜，便只餘下令人臉紅的吮吻聲。

殿外也是安靜至極，大概此刻所有人都料不到，在茶室的一角，那楚國來的使臣正如何肆意地親吻他們的公主。

二人進去有些時候了，門外幾度傳來敲門聲與詢問聲，在第三次敲門聲響起時，衛蓁才空回了一句無事，殿外人不必進來。

似乎越是這般私忌的場合，越讓人神經繃，越想沉淪于其中。

衛蓁袍地垂下搭在他角上，腰肢被男人大掌握住，腰間綢都被攥出皺痕。

許久之後二人瓣分開，衛蓁上口脂已盡被他吃了去，發上那支玉珠花簪搖搖墜，祁宴擡手幫扶住，看著懷中檀口微張的。

兒家俏眼含春，眼如，像極了昨夜在榻上迷之態。

祁宴道：“鬢發有些散了，得整理一下，你若這副樣子出去，外人定然覺得我對你做了什麽。”

這裏畢竟是魏王的王殿，衛蓁也不好意思與他在此地做太多親的事，可這樣與他分開，也是萬般不舍。

將頭靠在他肩膀上，平複了一下心，道：“我們進來太久惹人懷疑，等會出去談，順便我也帶你看一看魏宮。”

祁宴道了一聲：“好。”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王殿，衛蓁面鎮靜，祁宴神卻是發沉，明眼人都能瞧出這二人相得并不太融洽，楚國使臣怕是未能如願勸公主。

侍們跟隨在二人後，衛蓁回頭道：“我與楚大臣有些話要說，你們離遠些，不必跟隨。”

“可是……”侍們猶豫，衛蓁又道了一句二人要談政務上的事，衆人這才恭敬後退。

二人并肩行走，中間始終隔著一臂的距離，走到池苑之中，在湖水畔停下，側桃林紛紛落下桃花，湖面涼風徐徐吹來，拂起衛蓁桃紅的擺。

祁宴忽然手握住，衛蓁的心頭劇烈跳，連忙環顧四周，好在此地蔽，花叢繁麗茂，就算有宮人遠遠瞧見二人，目也被半人高的花叢給遮住。

衛蓁袖擺之下的指尖輕勾住他的手，問道：“方才話說到一半，你來魏國見我父王，有何話與他說，是借兵一事嗎？”

祁宴道：“是有此事，但并非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

衛蓁想不到除了軍事，還有別的事讓他大費周章來此一趟。

祁宴凝著：“是關于你的。”

衛蓁不解：“我？”

祁宴握的手。他此番來，是向魏王求親的。

他們雖已有夫妻之實，但婚姻大事畢竟還需問過父母，他希得到衛蓁家人的認可，同時，外頭戰事不知何時才能停下，若這一回能讓魏王答應將許配給他，他也多一份安心。

只是這事，還得等得到魏王給出一個確切的回答，他才能告訴。

祁宴岔開話題道：“兵馬自然是要向魏王借的，不過看你父王的態度，應當不會輕易借兵。如今天下局勢未定，一切變幻莫測，魏國觀是正常的。這一次功也無事，待之後我再贏下幾場戰役，相信他定然會做出決定。”

衛蓁走近一步，“左盈那邊進展如何？他與我分別後，去齊國找他妹妹了。”

“我知道，但最近我未曾收到他的消息。不過想來是極其順利的，齊王遲遲沒有出兵助姬淵，晉國國都那邊十分焦急，已經停下了進攻的勢頭。”

這是有利于他們的消息，可接著，祁宴出為難之。

衛蓁道：“怎麽了？”

祁宴嘆了一口氣，“姬沃雖然已經即位，但并不願意繼續坐這個王位，他想退位于我。”

衛蓁一怔。先王臨終前留下的詔，上頭寫著若姬沃德行有虧，能力難匹王位，祁宴可以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