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陳東只是知道沈寒初緒不對，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現在可算是明白了。

楊書頓了頓，因為看到了江煙被折磨的慘狀，他很難昧著良心將一切的問題都推到江煙一個害者的上。

“這個……您還是轉告一下沈總，看看怎麼辦吧。”

陳東：“慣得的臭病，生病了就找醫生，找寒哥有什麼用，這個人就……艸！寒寒寒哥——”

陳東一回頭跟沈寒初來了個世紀對眸，驚悚的冷汗都下來了。

溫老二都不過幾個回合，他可就更不行了。

沈寒初湛黑的眼眸盯看著他的手機，抬起了手。

陳東咽了下口水，雙手捧著手機就給他遞了上去。

“陳？”

“陳你在聽嗎？”

楊書這邊聽不到任何靜，如果不是通話還在繼續，他已經在懷疑是不是通話被掛斷了。

“是我。”

沈寒初著手機，沉聲一句。

“沈，沈總……”反應了一下的楊書馬上回過神來，“沈總，江小姐……江小姐況不太好。”

從臺上爬起來的溫辰良，朝著這邊走了過來，同陳東對視一眼，眼神里帶著詢問。

陳東諱莫如深，輕輕的搖了搖頭。

楊書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沈寒初的耳朵里：“江小姐高燒不退，醒來后就拒絕醫生的醫治……再這樣拖下去，醫生擔心江小姐的神狀態會出現，出現什麼問題。”

—

病床上的江煙人已經燒的昏昏沉沉，卻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醫生試圖跟拉近關系，“小姑娘，人生病了就要看醫生，你這樣，家里人知道以后該多擔心，無論是到什麼事，多想想你的父母，像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家里人該有多著急……”

父母？

江煙眼眶紅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子落下來，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他們……不會再擔心了，永遠也不能了……”

倘若父母還在，就還是那個貴的小公主，可如今——

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哪怕是此刻大腦昏沉，江煙都還在想，為什麼一而再的給了沈寒初傷害的能力和機會？

是不是因為他代表著，曾經擁有的那些好、疼和關心。

可如今的沈總，已經不再是昔日的年。

以前的沈寒初，不會這樣對。

醫生看著落寞的神和言語之間巨大的傷懷，約的也猜到了什麼，朝外看了眼后，低聲道：“小姑娘，你……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

顯然醫生是將沈寒初視作了為非作歹之徒，而江煙便是那被欺的孤。

江煙低垂著頭：“我想離開醫院。”

醫生皺眉，勸道：“你現在的況不適合出院，想要早日出院，就更應該好好的配合治療，這也是為了你自己的著想。”

江煙沒有再給出回應。

能知到醫生的好意，可真的太累了。

無論是家中時隔多年再次出現的恐怖畫面，還是被沈寒初待這件事，都讓神經繃，心驚懼。

現在就像是繃的一弦，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江煙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放空出神。

這樣的不配合，醫生連靠近都不行，時間一久，江煙坐著的姿勢都已經開始搖搖晃晃。

眼前的一切已經重影模糊。

在倒下去之前，一雙有力的手臂扶住了。

“啊！”

“不要我！”

因為聲音太大，干涸的嚨像是要撕裂一樣。

當發現掙不開男人手臂的時候，忽的就安靜了下來，或者更為準確的形容是——擺爛。

“還要繼續是嗎？”

扯著干涸起皮的瓣，嗓音沙啞的不像話，“就算是出臺的小姐，是不是都有休息的時間？”

沈寒初眸深深的看著憔悴的小臉，坐在了床邊，“給掛上藥。”

醫生頓了頓，還是照著他的意思做了。

江煙靠在床頭，被按著手臂，束手待斃的，任他將藥抵在的邊：“吃了。”

江煙瓣抿的很，將臉撇向一旁。

“要我換種方式喂你？”他沉聲。

病房的氣氛幾近凝固，像是溫度都不知道下降了多。

面頰撇向窗戶的江煙看著窗外樹木綠綠的新芽，忍耐著嗓音的疼痛開口：“這次打算給我吃什麼藥？”

旁人不懂這話的意思，沈寒初卻一清二楚。

眼底的驚懼和防備，讓沈寒初了手指，“醫院里的藥。”

江煙給出的回應是……閉上了眼睛。

沈寒初沉眸，“睜開眼睛！”

江煙濃的睫了下，像是聽話的小寵似的，睜開了那雙漂亮的眸子。

沈寒初著手指，將手中的藥直接吞了下去。

“沈總——”

門口的楊書眼皮狠狠一跳，低呼一聲。

醫生也愣了一下，顯然誰都沒有想到他會選擇這樣直接的不能再直接的方式。

沈寒初看著江煙，拿起剛才的水杯喝了一口，結上下滾，吞咽完。

“吃藥。”他將新的藥片和水遞給。

在他極富強迫的姿態下，江煙吃了藥。

極為苦的藥在口腔之中蔓延，那麼怕苦的人，此刻卻眉頭都沒有眨上一下。

沈寒初看著面不改的模樣，眸深沉一片。

江煙是在深夜，醫院前臺只有昏昏睡的值班護士時，走出的醫院。

穿著病號服，一路走回了江宅。

的方向并不好，可許是因為那個家的方向了如今唯一能溫暖的存在，就那麼走了三個多小時。

雙明明已經麻木，笨重的像是負重千斤，就那麼走回了家。

在打開門的瞬間，江煙直接癱倒在地上，半天連起的力氣都沒有。

偌大的江宅，只有一個人的呼吸聲。

關了手機將自己鎖在家里，整個人的腦子一直都于不清醒的狀態。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這是銀沙將從床上挖出來后，問的第一句話。

江煙看著同樣有些憔悴卻滿眼關心的好友，終是大聲的哭了出來。

的抱著就銀沙，哭的歇斯底里，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并哭出來，“我后悔了，銀沙，我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