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將軍，他的手上也曾沾滿鮮。

“琰……琰哥？”霍嘉西看到他不同尋常的臉，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看向他，“你怎麼了？”

孟琰沒說話，默默跳下馬背，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或許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個怪人。不說不笑，安靜的如同沒有存在過。

可就在剛剛那一刻，在戰場上的一幕幕涌進腦海，像一只只無形的手，把他撕的七零八落。

……

霍嘉沅的神狀態一天天好起來。

這段時間除了泡在書房博覽群書，就是跟孟琰一起去海邊看落日看星星。孟琰是個很的人，總不忘記多帶一件外套和喝的熱巧克力。

有時看著日落，霍嘉沅有種時空錯位的覺。央城的日落與邊都不同，這里平靜，而邊都的日落帶著蒼涼。

會問他：“你愿意永遠跟我留在這里嗎？”

每到這時孟琰總是溫沖一笑，的發，讓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頭，他輕輕吻著的發。

有些事不必說出來，他的行足以證明，他愿意追隨一生。

……

這天霍嘉沅剛要出門，卻看到爸媽一起來了。

霍君譽和姜綿綿輕笑著，走進的小院子，一家三口就在院子里那棵法國梧桐下喝茶聊天，舒適而愜意。

只不過霍嘉沅有些著急，頻繁的看著表，到最后連笑都很勉強。

“你有事啊？”姜綿綿早就覺察到兒的不對勁。

“媽，”霍嘉沅實話實說，“我跟孟琰約好了，今天就在他院子里寫生。他還從來沒見過我畫畫呢！”

姜綿綿眉心一，靜靜看著。

也是從時期走過來的，怎麼能看不懂兒現在的狀態？霍嘉沅在，而且還是熱期，之前在邊都那種張的氛圍下，他們或許會把意藏，可現在回到了央城，一切都安定下來，這種意就像雨后萌發的種子，迅速生長了。

“沅沅，”姜綿綿神嚴肅，一字一頓告訴，“實話講，我和你爸爸今天來，就是想提醒你……跟那個孟琰，適當保持點距離吧。”

“什麼？”

霍嘉沅一怔，收拾好的畫差點掉在地上。

“你媽媽說的沒錯。”霍君譽輕咳兩聲，“你最近跟孟琰走的太近了，家里人多口雜，上上下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萬一有好事者把這些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畢竟你還沒結婚，還沒……”

“是對我名聲不好，還是耽誤了你們的事？”霍嘉沅蹭的站起來。

霍君譽臉一沉，“你就這樣跟你爸爸說話的？”

“爸！”霍嘉沅皺眉，“我說錯了嗎？你們擔心的不過就是，萬一我跟孟琰的之間被人捕風捉影說了什麼難聽的，就會耽誤跟別的家族聯姻，不對嗎？”

“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我不是聯姻的工，我也不想在這些家族中間選一個我不喜歡的人，就為了霍家的利益！”

“你住口！”姜綿綿怒視著，“真是越來越沒規矩，跟父母也敢這樣大呼小！”

霍嘉沅不再說什麼，但因為緒激脯起起伏伏，小手也一一的。

“維護霍氏整個家族的利益，是每一個姓霍的人的責任！”霍君譽正道，“你的婚姻當然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你就算選，也得在門當戶對的人家里選！”

“再說，我和你媽最主要的出發點是為了你！”霍君譽很生氣，“孟琰不是個可以托付終的人，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怎麼不是？”霍嘉沅聲音微，眼圈不爭氣的紅了，“在邊都這些日子，如果不是他照顧我，你們恐怕見不到我了！最后他還為我擋了子彈……那個疤到現在還留在他上！”

“你不能因為這，就搭進去自己的一輩子！”姜綿綿也抬高聲調，“他在邊都照顧你，救了你，我們很激他。可激是一回事，你和他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他的底細嗎？”姜綿綿目嚴厲，直直盯住，“你了解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知道他過去都經歷過什麼？聽說他在遇見你之前，一直在邊都一條很混的街上謀生……這種人，你讓我們怎麼放心把你給他！”

“媽……”

“沅沅，”姜綿綿語重心長，“我們家已經出了一個蕭榮，我和你爸爸再也承不起第二個！”

霍嘉沅辯解：“他跟蕭榮不一樣！”

“一不一樣，難道是寫在臉上的嗎！”霍君譽厲聲呵斥，“霍嘉沅，你的腦子呢？吃虧上當一次還不夠？蕭榮是我們養在霍家的，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知知底，心機卻這麼深……而他這麼多年偽裝那樣子，讓我們沒有毫防備！你說，蕭榮尚且如此，那個孟琰，我們怎麼可能相信他！”

“好了好了，跟兒好好說話，你什麼氣？”

姜綿綿趕忙過去輕他口，給他使了個眼。

霍君譽平靜下來，看了看霍嘉沅。兒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就是忍住不落下來。

打小就是這種倔脾氣。

小孩子了委屈都會放聲大哭，只有，是強忍著眼淚，直到忍不住了才默默掉下來，還不想讓人看到。

“沅沅，爸媽都是為你好。”姜綿綿聲說，“我們不會虧待孟琰，但我們也絕不會用你后半生的幸福去報答他。”

說完，兩人無奈的離開了。

霍嘉沅咬咬，一無力從心底涌上。爸媽都是為你好——這句話究竟是，還是枷鎖呢？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來，孟琰發來一個地址，約在這里見面。看了看，是個陌生的地方。

“來了你就知道了。”孟琰說，“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說。但是……我得過一會兒才能出門。”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傳來孟琰低沉的聲音：“你是不是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