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琰？”

霍嘉沅眼神擔憂，輕輕靠近他，“你……你不喜歡這些嗎？”

這時最后一支煙花在空中閃耀。

那是特別設計的一款，火樹銀花，如萬千星辰閃耀，在亮的最中間，寫著他名字的寫：MY。

“孟琰，MY。”笑笑，“就是‘我的’！”

“孟琰，你喜歡這個嗎？”

“孟琰？”

然而他僵在原地，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的心咚咚跳著，已經聽不見這個世界，在他耳朵里只存在一種聲音，就是戰火紛飛的轟鳴。

是他帶出來的隊伍戰至最后一刻的嘶喊。

是他的父親，孟棲，最后那一聲絕的低吼。

他猛地捂住耳朵，無力的蹲在地上，只覺得頭痛裂。

“不……不……”

“孟琰！”

霍嘉沅被他嚇了一跳。

試著去抱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摔疼了，可顧不得疼痛，爬起來又抱住他。

“孟琰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孟琰抖，豆大的汗珠大顆大顆從額頭上冒出來。他靈魂仿佛被魔鬼吞噬，眼底一片巨浪翻涌……

“孟琰！”

霍嘉沅帶著哭腔。

煙花依然接連不斷在夜空中綻放，可是眼前的人……

“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舒服嗎？你跟我說話啊！孟琰……”

孟琰又推了一下！

這一次霍嘉沅沒有忍住，放聲大哭起來。而那個男人，平時連皺一下眉都會心疼的男人，此刻卻無于衷。

……

霍嘉沅失魂落魄的回到大皇宮的住所。

一進門就坐在沙發上，深深的無力像藤蔓一樣在心房攀爬。

保姆給端來宵夜，沒有胃口，疲憊的搖搖頭，這時外面傳來某人的聲音：“約會約的怎麼樣啊？”

霍嘉沅勉強抬頭，看到赫辰笑意盈盈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塊小蛋糕。

“皇宮里的甜品師剛剛做的，外面可沒有呢！嘗嘗？”

霍嘉沅沉默不語。

赫辰覺察到緒不太好，但不說，他也就不問，繼續找話說：“晚上那個煙花雨，你那位喜歡嗎？哎，你有沒有告訴他，這場煙花雨我也出了不力啊？雖然設計沒我什麼事，但放煙花的人都是我安排的，還有……”

“你讓我安靜會兒，可以嗎？”霍嘉沅無奈的瞥他一眼。

赫辰有些自討沒趣的笑笑，說了句“好好休息”，正要離開時驀然發現，上竟然有傷！

手臂，手腕，還有手掌，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霍嘉沅？”赫辰大吃一驚，“你不是去約會嗎？”

“干嘛？”

霍嘉沅被這個突然沖過來的人嚇了一跳。

赫辰顧不上那麼多，上前就抓住的手，霍嘉沅用力推開他，然而就在拉扯之間，他到了傷的地方。

霍嘉沅疼的低呼一聲。

“這是……”赫辰到不可思議，“他把你弄這樣？”

“沒有，是我自己摔傷的！”

“你這是去哪了，能摔這樣？”

“你不要管了！”

“霍嘉沅！”赫辰大喊，“你今天給我說明白，那個人是不是對你不好？”

霍嘉沅頭痛裂。

孟琰怎麼可能對不好？

只是他今晚的行為，真的很反常。

赫辰靜靜看著，不再追問下去。沉默半晌，他輕輕往門外走。

“我讓醫生過來。”他低聲道，“你這傷得趕理，萬一發炎了可不好。你放心，你傷的事我也不會到嚷嚷，至于那個人……要是你跟他相真的很累，要不要考慮一下……”

“不要！”

霍嘉沅這兩個字斬釘截鐵，赫辰心頭一。

“我明白你的好心，我也很謝你為我著想。”抬眼看著他，“但我跟他相的一點都不累，今天只是個意外，他以前不這樣的。”

“你不要腦，看他哪哪都好！”赫辰苦笑一下，“對了，他該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你吧？”

“什麼？”

“你說他以前不這樣……那也就是說，他一來南洋就變了個人？”赫辰挑挑眉，輕笑道，“難道他在我們南洋中邪了？”

霍嘉沅嗔怪的看他一眼。

“你知不知道，我們大皇宮里就有巫師？要不你把你男朋友帶來，讓巫師給他看看到底怎麼了？”

“越說越離譜！”

“這種事你可別不信！”赫辰認真道，“神職在皇室，是好幾百年的傳統了，只不過從不對外講而已。”

霍嘉沅連推帶趕的，把他弄了出去。

不過說者無心，一個聽者，卻放在心上了。

從小也聽說過，南洋這一帶盛行蠱，有時候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有些超自然的現象，確實用科學解釋不了。

但不能貿然把孟琰帶到皇宮。

如果要帶他來，必然要事先征得他同意才行。

霍嘉沅輕輕嘆了口氣，一頭栽到床上，疲憊的閉上雙眼，傷口還在作痛。

……

清晨的灑向這間溫馨的小屋，霍嘉沅緩緩睜開眼睛，下意識的過手機，發現上面好多未讀消息。

都是孟琰給發的。

字里行間都是他的愧疚，對的抱歉，對的關切。

他怕傷，然而昨晚他卻讓傷了。

霍嘉沅看著看著心就了，電話撥過去，孟琰瞬間就接起來。

他的嗓音沙啞，或許是一夜沒睡好。

“沅沅！”

霍嘉沅一聽到他的聲音，心頭微微一。

但還裝作沒消氣的樣子，冷冷問道：“給我發那麼多消息干嘛？”

“沅沅，我……”

“你很有本事啊，昨天推我吼我，真中邪了？”

“對不起。”

“孟琰，”心里有種怪異的覺，“你總是跟我說對不起，可我總覺得，你還有事瞞著我。”

那頭不說話，沉默的讓心慌。

“你能不能告訴我，昨天到底怎麼回事？你很害怕煙花？如果你害怕的話，那我以后不放給你看了……”

“對不起。”他又說一遍。

現在除了這蒼白的三個字，他似乎無話可說。

他自嘲的笑笑，他該跟說什麼呢？說自己曾經雙手沾滿鮮，說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嗎？

在邊都經歷的一切，已經是認為最黑暗的時刻了。

而他所經歷的一切，比在邊都經歷的那些更加黑暗。

了解之后，還會堅定地站在他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