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男人,一個骨折,一個胳膊骨折,面面相覷,中間夾著一條哈著舌頭的狗,左看右看,住在姜家一周,已經快速被姜文鴻的罐頭和俘虜。
姜文鴻幾次悄悄瞪姜宜:你把人帶上來做什麼?
姜宜:攔不住,他自己要來的。
來做什麼?
探病人?
沈鷹州似應不到尷尬的氣氛,怡然自得坐在那里,那雙大長幾乎頂著茶幾的邊緣,不時一Rover的腦袋,跟坐在自家客廳似的。
Rover在這住了一周,被姜文鴻每天用大魚大喂的發程亮,明顯圓了一圈。
姜宜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爸,你以后不能再給Rover吃自己煮的魚了,Rover你該減減了。”
說著手去Rover的頭,恰巧沈鷹州的手也過來,兩人的手在Rover的腦袋上相相,姜宜電一般想回來,沈鷹州卻趁勢牽住的手。
姜宜瞪他,爸還在這坐著呢,別太為所為了。
果然,姜文鴻的臉不好并且尷尬,姜文真在廚房探出頭問他們想吃什麼午餐,看到這一幕,滿眼笑意退回廚房。
沈鷹州在姜宜的怒瞪之下松手,笑道:“叔叔給Rover煮的比外面買的罐頭健康,Rover也不用減。”
Rover聽懂了似的,開心地嗚嗚兩聲,姜文鴻的臉這才稍稍好轉,攙著拐杖起:“我去看看你姑姑做什麼。”
待客廳就剩兩人了,沈鷹州的雙眸又定在姜宜的上,把姜宜看得全不自在:“你的事都解決了?”
被卷洗錢案,外界傳得沸沸揚揚,在韓旭的帶領下,國的警方介調查,據報道,和沈鷹州有直接關聯的匯群國際幾個賬戶已被凍結,不僅是大客戶,連一些投資的小散戶也憂心忡忡,很多扛不住力紛紛申請提現,短期大規模的提現,匯群國際的現金流恐怕也支撐不了太久。
只怕是多米諾效應,他建立的金融帝國,從背后的關系網到前面的機構,全部岌岌可危。如果真查實了他參與洗錢案,更免不了牢獄之災。
姜宜不知他哪來的閑心,有空跑到之城來找。又或者,他在謀劃什麼?
眼里都是擔憂,已忘了自己曾是一個非黑即白,嫉惡如仇的人。此刻對沈鷹州竟只有擔心,不曾想過他如果真的參與了違法犯罪的事,要怎麼做?
沈鷹州笑笑:“擔心我了?”
姜宜嗯了一聲。
他又道:“比起擔心我,我更愿意聽你說你想我。”
姜宜低聲音正道:“沈鷹州,你能不能認真一點,你這次遇到的事不是小事。”
輕則名譽掃地傾家產,重則判無期。
姜宜希沈鷹州能對多一些有用的信息,甚至希他能親口承認,這些事都是誤會,與他毫無關系。
但知道,這些都是妄想,沈鷹州不會和多半個字,他能走到今天,哪怕不違法犯罪,也必然有眾多游走在灰地帶的項目,何況,還有莊群替他打下的各種關系網。
千萬縷、錯復雜的關系中,他一直在做的不是拒絕,而是參與其中、并且把自己摘干凈,是以,除了匯群國際因為在他父親的名下和他有直接的關聯,其它的所有商業,在法律上,都與他無關。
廚房里傳來切菜和姜文真絮絮叨叨的聲音,沈鷹州因姜宜問得認真,所以也認真道:“韓旭不是第一個想讓我死的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他若真有這本事,不會等到今天。”
他永遠自信和驕傲,讓姜宜無話可說。
他隨即又低聲音:“姜宜,比起外界的圍剿,你知道我遇到最棘手的事是什麼?”
姜宜想著他終于肯一點信息給了,馬上豎起耳朵認真問:“是什麼?”
“是你。”
姜宜的心重重一跳,口而出:“我哪有?”
看著他,聲音不自覺地帶著一嗔,整個人都似乎要跌他的眼中,在他的眼中看到慌張的自己。
哪里棘手?幾乎被他輕易地攻破心的防線。
他能察所有的心思,他說:“姜宜,我希你能真實面對自己的心和。高興時高興,喜歡時喜歡,生氣時生氣。我愿意接納你的所有喜怒哀樂。”
姜宜一直以來的克制,全在他的眼中。
姜宜這次沒有再抗爭,也沒有再反駁,只是問:“那你呢?你愿意在我面前做你自己?愿意相信我有接納你喜怒哀樂的能力?”
的意思很明確,要的是平等的關系,而不是居高臨下的對待。
在另一個人的面前表現喜怒哀樂,相比姜宜,沈鷹州更難做到,他從小練就的喜怒不形于,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但是他說:“我努力試試。”
姜宜乘勝追擊,問了最擔憂的問題:“你的事,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沈鷹州:“島國的機構因為有員工幫國的客戶洗錢,那名員工被判刑,但只是他個人的行為,機構被罰款,整改,沒有大問題。至于國,只有輿論力,匯群國際的困難是一時的,清者自清。”
沈鷹州是否對說了實話,不可知,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狡兔還有三窟呢,以沈鷹州的能力,他不管有多投資,實際上和他都沒有直接的關聯,他現在對外的職業份只是明禾投行中國區的負責人而已。
兩人都低著聲音說話,廚房和餐廳里的姜文真不時通過隙看過來,見兩人像是竊竊私語,高興又慨:“看來我們家真要走大運,姜宜的命就是榮華富貴的命,擋不住。”
姜文鴻一臉不耐:“我不賣兒。”
姜文真:“懶得跟你這個老古板說話,你自己一輩子苦,還想拉著姜宜陪你一輩子苦嗎?我聽說那個人現在也是大富大貴,當年,回來要姜宜,你要肯把姜宜讓帶走,姜宜現在也是富家小姐,用得著陪你吃苦?你也不用因為姜宜打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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