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本能地抗拒他的,又怕他突然發瘋,強忍著不敢躲避,低垂眼簾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說話,你現在不是啞了。”祁讓的拇指從涂了口脂的上過,指腹蹭下一抹嫣紅。
宮不允許涂脂抹,過度裝扮,晚余為了不引起祁讓的注意,又刻意打扮得寡淡,因此,這樣艷麗的彩,五年來還是頭一回出現在上。
祁讓不由細細打量起的妝容。
眉若遠山含黛,目似秋水橫波,艷艷如櫻桃,瑩白如春雪,兩腮的胭脂紅便恰似雪中桃花,俏。
本就是麗至極的容,施在臉上的黛已不能再為加分更多,卻讓顯出一種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嫵風,讓人一眼過去,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江采果然是個人兒。”
祁讓挑眉,角勾起一風流笑意,手指隨意撥弄耳垂上巍巍的珍珠耳墜,低頭向湊過去,像是要親吻的耳垂。
晚余沒忍住,下意識偏頭躲閃,嫣紅的口脂便蹭到了他白的領上。
“你又躲朕!”祁讓一手繞到背后,用力著的細腰在自己上。
晚余漲紅著臉,無聲地掙扎。
長安就要來了,不想讓長安看到被祁讓辱的模樣。
祁讓像是看了的心,在頭頂涼涼道:“怎麼,怕沈小侯爺看到會難過嗎?”
晚余子一僵,搖了搖頭。
“既然不怕,你躲什麼?”祁讓追問。
晚余只好道:“皇上不是奴婢來沏茶嗎,沈小侯爺就到了,奴婢先去準備。”
“沏茶用不著你,朕你來,就是想讓沈將軍瞧瞧朕新得的人兒。”
“還有,你如今是朕的后宮,從現在開始,要自稱嬪妾。”
祁讓在腰上的手猛一用力,警告的語氣道:“記住了嗎?”
晚余昨晚被他兩次摧殘,腰本就酸痛不已,現在被他這樣用力著,忍不住皺眉發出一聲。
已然明白祁讓特地來給沈長安沏茶是何用意。
他就是要當著沈長安的面與親熱,好試探他們兩個的反應。
說到底,他還是懷疑沈長安。
他本做不到既往不咎,也沒辦法將的過往真正翻篇兒。
他上了當,了騙,覺得自己被戲耍,覺得自己帝王的尊嚴到了侮辱。
他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們?
再沒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折磨人了。
晚余又恨又無助,心里油煎似的,只盼著沈長安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偏偏這時候,胡盡忠打起簾子把沈長安放了進來。
“萬歲爺,沈小侯爺到了。”
這一嗓子又尖又細,像一針扎在晚余心口,不等做出反應,祁讓已經攬著的腰迫使轉向門口。
沈長安一腳進來,就看到晚余被祁讓親昵地攬在懷里,祁讓的手圈在不堪一握的腰間,像是怕掙,手上使了些力氣,疼得柳眉蹙。
的臉被人心描畫過,云鬢高挽,珠翠閃耀,裳也換了宮嬪的裝束,和平時的清麗俗相比,更多了幾分驚心魄的。
可是這,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看著在皇帝懷里辱又難堪的模樣,膛仿佛被一把利劍刺穿。
他的拳頭在袖中死死攥,下頜線繃出鋒利的棱角。
晚余嚨發,鼻子發酸,眼圈泛紅,強忍著淚意,幾不可察地對他輕輕搖頭,提醒他不要輕舉妄。
沈長安攥著拳頭,邁步向兩人走過來。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祁讓角還勾著笑意,眼神卻已經變得鋒利無比。
他就那樣摟著晚余,看著沈長安一步一步走來。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迫。
晚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長安走到近前,看到了祁讓雪白的領上一抹嫣紅,那嫣紅,和晚余的如出一轍。
怒意在腔翻涌,在這一刻到達了頂峰。
“皇上!”
他開口,正要說話,外面突然有聲音搶在他前面喊道:“皇上,西北八百里加急!”
祁讓臉一變,立刻松開了晚余,闊步坐回到龍案之后,沉聲道:“呈上來!”
只一瞬間,他就已經從輕佻浪的風流公子,變回了那個殺伐決斷,氣勢人的威嚴天子。
送信的士兵被胡盡忠領著匆匆而,行至前,把軍報雙手呈上:“啟稟萬歲,胡人集十萬大軍突襲我西北邊境,我軍傷亡嚴重,邊境三鎮眼看就要失守,總兵劉卓請求朝廷火速派兵增援,并請沈將軍火速返回西北抗敵。”
突如其來的軍,把晚余也嚇了一跳,此時已顧不上掩飾,憂心忡忡地看向沈長安。
祁讓接過軍報,迅速瀏覽一遍,面凝重道:“胡盡忠,傳六部尚書軍機大臣來南書房議事。”
“是!”胡盡忠答應一聲,和傳信兵一起退下。
房中又只剩下他們三人。
祁讓目如炬看向沈長安:“沈將軍進宮見朕所為何事?”
沈長安神肅重,眼里閃過痛苦與糾結,單膝跪地,抱拳道:“臣正是為著西北軍告急,特來向皇上辭行,請皇上準臣即刻啟程趕赴西北!”
一字一句,大義凜然,又錐心刺骨。
沒有人知道,他在說出這些話時,是怎樣的痛斷肝腸。
臨出門前,他還在抱怨父親愚忠,為了所謂的忠孝,害了他心的姑娘。
而今,他卻還是在兒長和急軍之間,選擇了后者。
他對不起他的姑娘,可他卻不得不這麼選。
他效忠的,不只是君王,更是無數將士拋頭顱灑熱守護的蒼生黎民,是他自己心中的信仰。
晚余的心像被刀絞著一樣痛,低著頭,眼淚幾乎要沖出眼眶,因著極力的克制,雙肩都在微微抖。
知道的長安會這麼選。
理解他的選擇,也明白他的痛苦與糾結。
因為自己的心也是和他一樣的。
不怪他在這個時候離而去。
只是憾,從他回來至今,他們都沒有好好的說一回話。
當初要出宮的時候,徐清盞說長安會在宮門外等。
從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幻想著一個屬于他的擁抱。
只可惜,這個擁抱,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擁有了。
祁讓的目在兩人上掃了個來回,最后又落在沈長安上,對于他的決定似在意料之外,又似在意料之中,很多話在腹中來回打轉,最終出口的只有淡淡一句:“你去吧,此番平定了西北,朕封你為大將軍。”
“臣遵旨!”沈長安起,抱拳,先向祁讓,又向晚余,“皇上保重,江采保重,臣告退!”
他帶著滿腔的憤怒而來,想要討回他心的姑娘,最后的最后,卻只能說一句“江采保重”。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停留,轉大步而去。
棉簾挑起又放下,那沉穩的腳步聲,很快便消失在南書房外。
晚余仍舊垂著頭站在原地,一不。
祁讓轉眸看向,語氣不明:“江采,是在哭嗎?”
晚余咬了咬,抬起頭來:“嬪妾和皇上一樣憂心西北戰事,擔心邊鎮失守,百姓難。”
祁讓挑眉:“沒想到江采還如此憂國憂民,朕以為你是舍不得沈小侯爺。”
“皇上說笑了……”晚余正要否認,門簾一響,沈長安又大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