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看到那張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臉,不自覺松開了太后的手,站在門口不肯再往里走。
太后看看,又看看已經站起來迎接的江晚棠,笑著解釋道:“你姐姐聽說你被皇帝納后宮,很擔心你,特地央求哀家把你帶過來,想和你說說話。”
“是啊晚余,姐姐聽說了你的事,都快心疼死了。”江晚棠快步迎上來,手去拉晚余的手,“快進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
晚余猛地把手背在后,眼里的厭惡和抵不加掩飾。
阿娘不在了,和江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也無須再給江家人好臉。
這個害了一輩子的長姐,更是讓打心底里厭煩。
對的恨,和對祁讓的恨是一樣的。
屈膝對太后福了福:“嬪妾病未愈,神不濟,請太后恩準嬪妾先行告退。”
太后細細打量眉眼,明明生得一副花照水的可憐模樣,瞧著比姐姐還幾分,怎麼偏是這般寧折不彎的子,渾長了刺一樣。
難怪皇帝那樣手段強的人,都不能服。
太后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起來,語氣還算和藹:“你就略微坐一坐吧,不但你姐姐想和你說話,哀家也想和你說說話,你不會不給哀家這個面子吧?”
晚余一怔,心中警鈴大作,直覺們兩個如此刻意地把哄到這里來,絕不只是說說話這麼簡單。
可太后都拿自己的面子說事了,也不能強行離開,只得跟著進了暖閣。
“好妹妹,快坐。”江晚棠儼然此間的主人,先扶著太后坐下后,又殷勤把晚余也讓到炕上落座,自個挨著坐下來。
晚余不習慣的,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晚棠見如此,臉又尷尬又難過:“好妹妹,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不愿意和我親近,可我當初也是有苦衷的。”
掏出帕子,了眼角:“皇上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聽說了,想必你也應該明白我當初為什麼不愿意嫁給他了吧?
他就是個心狠手辣,冷無的暴君,我那時只要一看到他,就本能地到害怕……”
“所以你就把我弄進來代替你嗎?”
晚余打斷的話,紅著眼睛質問,“你自己一看到就害怕的人,難道我就不害怕嗎?
你不愿嫁的人,難道我就愿意嗎?
如今我被你害這樣,你又來我面前假惺惺的抹眼淚,有意思嗎?”
本不是咄咄人的子。
只是一想到自己這五年來所的煎熬,想到自己在祁讓手里所的屈辱,想到長安臨走前的眼淚,想到被連累的齊嬪和徐清盞,再看江晚棠這張假惺惺的臉,心中的怨恨就怎麼也不住。
要不是太后在,真想往這張假惺惺的臉上扇兩掌。
江晚棠被一連聲的質問驚住,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晚余,你別激,聽我說,咱們都是害者。”
“咱們?”晚余自嘲一笑,“我不過是外室所生的賤丫頭,哪有資格和你這金尊玉貴的嫡長相提并論?
你這個罪魁禍首,又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自稱害者?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不用和我拐彎抹角裝可憐,不是可憐人,再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
江晚棠沒想到態度如此生,訕訕地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嘆口氣,一臉慈勸:“你不要怪你妹妹,你妹妹心里苦,便是埋怨你幾句也是應該的。”
江晚棠哽咽著點了點頭:“是我害了妹妹在先,我怎麼有臉怪,別說埋怨幾句,便是打我罵我,往我上捅幾刀,那也是我該得的。”
“話也不能這麼說,當年的事不全怪你。”太后安著,又對晚余語重心長道,“你雖然替你姐姐了幾年的苦,可當年把你送進宮的是你父親,你姐姐事先并不知。
這幾年,因為愧對你,暗中一直托哀家照拂于你。
你被淑妃毒啞后,是哀家堅持說你有殘疾不能做妃嬪,才保你這幾年沒被皇帝臨幸。
你出宮的事,哀家也曾多次奉勸皇帝,讓他好生放你離開,奈何皇帝生執拗,獨斷專行,不肯聽哀家的話。
說去說來,還是因為他和哀家不親近,不像三皇子,從小養在哀家膝下,什麼都聽哀家的。
可惜,三皇子被哀家教得太單純,太善良,才落到如今的下場……”
太后說到傷心,也掏出帕子起了眼淚。
晚余聽突然提起三皇子,心里激靈一下,直覺太后把留下的原因,肯定和三皇子有關。
可又不認識三皇子,太后和說這個干什麼?
們到底意何為?
晚余心念轉,面上激地向太后道謝,神哀凄道:“太后娘娘對嬪妾的照拂,嬪妾激不盡,只是如今木已舟,再說什麼也晚了。”
“不晚!”江晚棠一把抓住了的手,“只要妹妹還想出宮,什麼時候都不晚。”
這一次,晚余沒有躲開,只是語氣仍舊疏離:“你到底想說什麼?”
江晚棠盯著的眼睛,像是從眼里看到了某種希,小聲道:“晚余,你先告訴姐姐,你恨不恨皇上?”
晚余嗤笑一聲:“你說呢?”
“有多恨?”江晚棠又問。
晚余沒有給正面回答,只是警惕地反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想和你聯手,扳倒皇上。”江晚棠用力握住的手,“好妹妹,不管咱們從前有什麼過結,現在都應該同仇敵愾。
他奪走了你的清白,生生拆散了你和沈小侯爺,他同樣也囚了我的夫婿,讓我一日日地守著活寡。
我希你能和我聯手,把晉王殿下救出來,等將來晉王殿下登基后,我就讓他給你和沈小侯爺賜婚,讓你們有人終眷屬,你說好不好?”
晚余其實已經約猜到要干什麼,可就這樣毫不遮掩地說出來,還是讓晚余一陣心驚。
聽的語氣,這應該是一個籌謀了很久的計劃。
太后就這樣在一旁聽著,可見也是這個計劃的參與者。
那們為什麼現在才找上?
以前是祁讓的司寢,要下手也不是沒有機會。
們為什麼不早點說,非要等到被祁讓臨幸之后才說?
是因為以前對祁讓的恨還不夠深嗎?
因為不夠深,所以不敢輕易相信,現在,知道已經被祁讓了絕境,對祁讓的恨達到了頂點,就來拉伙?
那麼,在此期間,們就只是等待觀嗎?
們會不會暗中做一些事,來加深對祁讓的恨?
長安說,齊嬪有可能是被人迫的。
迫的人,會是太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