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今年的初雪來的格外早。

　　夜幕低垂,深藍的夜空雪花簌簌而下，鋪天蓋地地墜落著，卻極力溫地沒有吵醒每一個睡夢中酣眠的人。

　　快晚上十二點了，棠寧去拉公寓的窗簾時,才注意到外面浩浩湯湯的雪勢。

　　臨睡前,又掰著手指算起來,程懷恕已經出任務半個月了。

　　思念之深藏在心底，為這段日子里最濃墨重彩的那一部分。

　　畢竟熱期的分別，總是讓人覺得一日如隔三秋的。

　　連夏桃都打趣起來，當軍嫂就是要做好一個人也能生活得很好的覺悟。

　　演出團最近終于迎來了不忙的時候,自從升任舞團首席,訓練、巡演的強度比以前還要大。

　　不過辛苦點兒,一切都是值得的。

　　起碼離自己的夢想越來越近,眼見著從小埋藏在心底的那顆種子已然長了參天大樹。

　　洗過澡后，棠寧躺在淺的床單上，抱著個程懷恕執行任務前送給自己的玩偶,了玩偶圓乎乎的腦袋,又含糊地哼了聲：“老男人。”

　　話語里滿是嗔的意味。

　　想起來今天是初雪,彎著角，對著玩偶悄悄許個愿。

　　都說初雪時許愿是最靈的。

　　那就希一覺醒來，程懷恕能平安歸來。

　　不知道是幾點鐘，迷迷糊糊間,似是到了耳旁溫熱的呼吸。

　　一開始只是羽一樣刮過耳廓,麻麻的。

　　后來,溫熱的一路從角落到鎖骨······

　　已然是隆冬臘月，穿的睡是絨款的，只覺到擺像海浪翻滾,空氣里微涼的溫度讓忍不住瑟一下。

　　棠寧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夢。

　　心頭重重一跳。

　　嚇了一跳的同時又聞到悉的木調香味。

　　松了口氣后，轉而手抱著男人勁瘦的腰，兩只不安分的爪子還掐了下。

　　干凈利落，手還特別好。

　　是真的。

　　程懷恕回個家，還搞的跟突襲一樣，既不提前通知，還把從睡夢中親醒了。

　　思及至此，棠寧睜開惺忪的睡眼，眉眼彎彎，看向他的眼眸一派清澈不染。

　　程懷恕的目從額角一路掃視向下。

　　睡弄了，小姑娘出在外的一截小纖細筆直，堪比初雪的。

　　興許是他的眼眸飽含的緒太濃重，當即湊過去，掌心故意蒙住了他打量著的雙眼。

　　程懷恕捻著下，笑意盎然，混不吝地說：“半個月不見，不認識你男朋友了？”

　　小聲反駁：“沒有······”

　　只是睜開眼，發現許的愿實現了。

　　多多有點兒如夢似幻。

　　小姑娘摟著他脖頸，跟一只糯團子似的往他上蹭，乖得不行：“太想你了，我差點以為是我的錯覺。”

　　棠寧毫不避諱地抒發著自己的想念之。

　　畢竟江城的初雪和　的人都在今晚到來，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人幸月。

　　程懷恕黑發黑瞳，頭發比半個月前長了點，薄薄的一層，覆在額前，那雙眼漾著很淡的笑意。

　　他深藍的軍襯還沒來得及換下，蹬著雙作戰靴，卻半點兒沒有風塵仆仆的意味。

　　聽見小姑娘這麼說，他心底也震了下。

　　不待人反應，棠寧就一把被程懷恕從被子里撈出來抱著。

　　調整了下坐姿，盡量不去皺他的制服。

　　程懷恕啄了下的耳垂，嗓音低啞而充滿蠱：“小朋友，要不然讓你下，看是不是錯覺？”

　　男人眼底的侵略太強。

　　棠寧下意識想要扭著掙開，臉頰像是如同晚霞般的緋。

　　盡管兩人在一起后早就悉了彼此的，可害的子一時半會兒算是改不掉的。

　　“別……”程懷恕覺得這一扭，整火燒澆油差不多，半點兒沒有起到平息的意味。

　　可惜小姑娘還不知，睜大著杏眼兒看他，背脊僵直，一不的，看起來又純又。

　　程懷恕用這個姿勢抱著小姑娘，間很容易知到現在的份量，似乎跟他執行任務前相比，還要再輕一點。

　　他眉頭一擰，把控著懷中人的細腰，耐心地詢問道：“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

　　這段時間練舞行程趕，各地巡演更是舟車勞頓，說起來還真沒什麼時間好好休息。

　　棠寧近來沒稱重，對程懷恕這話心里沒底，只是怕他擔心，吻上他的結，討好般說：“吃了的。”

　　“是吧？小朋友撒謊可不是好習慣……”程懷恕眉峰一挑，眼神閃爍著。

　　看得人心里犯怵。

　　也虧得有這個勇氣在察力敏銳的中國空軍面前撒謊。

　　不過口中說等于空談，真上了重秤，程懷恕在就旁邊看著。

　　看到上面顯示的數字果然比之前還了，就知道又瘦了幾斤，他的猜測一點兒沒錯，臉都變得不太好看。

　　棠寧只得著頭皮，一腦老實待完。

　　程懷恕到底心疼辛苦，當晚都沒折騰，兩人只是無聲地相擁而眠，勝似所有的想念。

　　與之相應的，男人某方面沒饜足的后果就是一大早果然被提溜起來晨練了。

　　名其曰加強力。

　　的力完全不能跟程懷恕相提并論，大多數時候，到了一兩回就雙發，只能哭著求饒說不要。

　　弄得程懷恕后面的一兩次不得不草草了事。

　　由此，才讓他更加堅定了要讓小姑娘跟自己一起晨練的計劃。

　　棠寧換上保暖的運服，跟程懷恕一起下樓后，目之所及都是銀裝素裹的世界。

　　圍著樓下跑了一兩圈，稍稍熱了下，頓時暖和了很多。

　　玩心重，趁著程懷恕沒注意，就跑去堆雪人。

　　一會兒的功夫，一個小雪人就初見雛形。

　　程懷恕半蹲下來，給裹上圍

巾，真跟哄小孩兒一樣：“小朋友，再玩兒下去，就要冒了。”

　　說起來，一開始不喜歡程懷恕喊自己小朋友。

　　總有種自己沒長大的錯覺。

　　誰知程懷恕一本正經地跟解釋，說是等到七八十歲，他還要這麼喊。

　　在他面前，可以永遠肆意妄為，當個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那點兒倔強頓時就沒了。

　　棠寧將下埋在圍巾里，呼出的全是白氣，眼睫上還飄落了幾點雪花，眼神霧氣氤氳，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眼見著雪勢漸大，棠寧只能收斂起堆雪人的心思，準備打道回府。

　　他又把因為堆雪人凍得通紅的手揣在口袋里捂熱。

　　往回走的路上，小姑娘踩在松的雪上，輕聲喃喃：“我還記得去年明沂鎮的時候，也下了很大的雪。”

　　默默嘆了口氣，語氣略憾：“說起來······也不知道經歷了那場地震之后，鎮上現在怎麼樣了。”

　　即使待在明沂鎮的時間不算久，可在那里給當地的小學排過舞，遇見過那麼多可質樸的人，回江城后也偶爾會想念山清水秀充滿人味兒的環境，即使經歷了一次地震，棠寧也希明沂鎮能是生生不息的。

　　程懷恕握住指節，心頭驀地了一角，提議說：“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棠寧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真的？”

　　“只要你想。”程懷恕頭輕滾，承諾道，“收假的時候，我隨時待命。”

　　那句話就像是公主殿下，只要發號施令，就能得嘗所愿。

　　一路上都在想去明沂鎮的事兒，以至于一回去的時候，棠寧連被雪浸潤的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就抱著手機在那兒看日歷。

　　這兩天下雪，出行不太方便……下下周則是春節，兩人肯定是要回老宅一趟一起過，中間唯一空出來的幾天被做了重點標記，只求那時候程懷恕沒有臨時接派遣的任務。

　　程懷恕見眼神專注，角輕勾，抬手解了擋風的扣子，怕雪浸潤久了，小姑娘會著涼。

　　棠寧反應過來，抬睫去看，淡聲問：“叔叔，你服也了，怎麼不？”

　　程懷恕指間一頓，眉峰稍揚，真抬手開始解紐扣，看似邀請說：“叔叔現在，那你可看好了。”

　　好好的關心之語，怎麼就耍起流氓來？！

　　棠寧臉不紅心不跳地制止了他的作，學著程懷恕平時對自己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我來幫你。”

　　程懷恕真就讓直接上手。

　　外套下來，室的暖氣也終于熱起來，仿佛跟外面天寒地凍的不是一個世界。

　　等到棠寧的手不小心及到他的心口時，程懷恕的那點兒自制力早被消磨了。

　　他俯，將人抵在沙發沿，瓣翕：“小流氓。”

　　話音一落，齒被撬開。

　　他這回的吻格外狠戾，好幾次故意咬上的，似是為了故意讓記痛。

　　棠寧不可避免地想起來了夏桃奇怪的建議。

　　說是怕兩人中間間隔太久沒見，可以主點，去勾/引程懷恕。

　　所以才會有了剛才的提議。

　　現在想來，這個建議是直接把自己送到火坑里了。

　　一吻吻畢，趁著還有周旋的余地，棠寧沒什麼底氣地發出抗議：“叔叔，我才不是小流氓……”

　　程懷恕則是看似順遂，實則是戲謔道：“行，那咱們換個稱呼。”

　　棠寧轉了轉眼珠，慫恿他說：“我要點兒的。”

　　要不然總是小朋友、公主殿下地喊著，都覺得分分鐘要被慣出公主病了。

　　程懷恕蹭了下的鼻尖，聲線慵懶，眼眸里滿是：“再長大點兒，就當程太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