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西被衛軍帶走，宋九翻上馬便往宮裏趕。

    相府裏，魏五行吐出一口鮮，他倒在了床榻上，不過他不是因為蠱毒，而是自打裴小西離開後的那日起，每日夜裏他睜開眼睛就見到了賢王。

    可是府上的下人以及暗衛即刻查了，本沒有賢王的蹤影。

    兒子魏墨生懷疑是父親的心病。

    先前不將父親的傷傳出，府上故意掛起了白綾，一副要做白事的樣子，目的就是迷賢王的。

    雖然魏墨生給賢王下了蠱毒，府中巫醫也都說了那是乙室部唯一的毒，這世上無人能解，但魏墨生還是擔心裴小西有法子解毒。

    所以為了父親的安危，他才想辦法瞞住。

    如今經裴小西一鬧，於是將計就計嫁禍，破了這京都神醫的威名，更是壞了他的名聲，令全京城的權貴都防備著他，這才是魏墨生的計劃。

    哪知父親卻在懼怕賢王至此，總是無緣無故的說見到了賢王，不是蹲在懸梁上要殺他，便說在他室簾帳之後出現。

    可是裏裏外外瞧了個仔細，並無可能藏人。

    魏五行這次又吐了，巫醫在一旁療傷，事後跟著魏墨生來到花廳。

    魏墨生沉聲問道：“我父親如何了？”

    巫醫無奈說道：“家主之癥恐怕是癔癥所引起，外表的傷口並該痊愈，可家主總在半夜刺破自己的傷口，他無法控製心的恐懼。”

    魏墨生聽完巫醫一番言詞，心頭沉重，看來要治好自家父親的心病，就得想辦法弄清楚賢王中毒後的傷，他到底死沒死。

    “若是賢王死了，我父親的病會不會好轉？”

    巫醫點頭，“心病需要心藥醫，奴無能。”

    魏墨生抬了抬手，巫醫退下了。

    要想知道賢王的病，恐怕隻能從那長公主和親下手。

    護國夫人的份上不了朝堂，還得靠賢王上朝堂替自己的兒說話。

    著皇帝將自己的姐姐遠嫁和親，這小皇帝自然是無能的，倒是好掌握，唯有賢王府，他們一旦焦急起來，必出破綻。

    正好這日夜裏，相府的探回來了。

    先前分兩波人，一波人馬去往雲州追殺賢王府的三個孩子，一波人馬以和親使者之名去往寮國見古裏族大家主。

    而今回來的探正是寮國歸來的這位，他不僅將消息送往了寮國，且得到了古族大家主的國書，古裏皇後已經同意燕國和親，並與燕國長公主同侍一夫，予以夫人之名寮。

    魏墨生收到這國書信，心大好，這兩日可得找個時機宮麵聖，迫小皇帝答應和親。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與朝中幾位大臣商量好才行。

    而這一夜的皇宮裏，宋九留在了紫來宮，由顧淑妃陪著。

    宋九不明白小圓子為何聽信相府之言派衛軍抓走了小西，如今了宮，見到了小圓子，才知。

    顧氏很賢惠也聰明，見到婆母宮，便知的用意，於是替枕邊人解釋道：“娘，皇上他有苦衷。”

    顧氏一聲“娘”，把宋九得心頭一暖。

    聽說這個兒媳婦還是當年挑選的，隻可惜不記得了，但顯然的顧氏是可信任的人。

    於是也想聽一聽顧氏之言，都說在幫助著小圓子，定然也有自己的見解。

    而歸京這些時日，了解的未必全麵，同時還錯過了這七年的時，朝中局勢以及京城格局都有了大變化。

    放在前一年，的思維還隻是民間做生意的小商婦罷了。

    顧氏這就仔細說來，“魏家人不可怕，厲害的是這些世族權貴，他們這七年來相互聯姻，形了一不低於皇權的勢力。”

    “皇上有意提拔寒門士子，他們以各種方法阻攔。”

    顧氏說到這兒，想到了什麽，轉去側殿書房拿來一本手抄書。

    “娘，這是皇上親筆記錄下來，他說當年先皇和老晉王給他的言，他怕自己做了帝王而忘記了本心，所以記錄下來，時時觀看，提醒著自己。”

    宋九打開書本細看，隻見裏頭是先皇提到的稅政改製以及重用寒門士子之提議。

    顧氏接著說道：“娘，這七年來，皇上做了不改變，先是重用寒門，而後利用寒門士子與權貴之間的利益衝突，開始派督察使去往各州郡重新丈量山林田地。”

    “眼下京都仍舊是的，皇上表麵上也的確控於這些世族權貴的威脅，朝中政令更是他們阻攔。”

    “但是先皇所提之稅政，卻是從鄉鎮包圍郡城，從各地方再到中央，七年的景，大部分地方的稅改已經實施，而世族權貴看不上的地方督察使以及州郡小吏，落到這些寒門手中卻是大用。”

    “所以眼下皇上雖委屈，但燕國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山林田地皆已明目月主，稅賦得以增加。”

    “打破了先帝在位時以糧繳稅造的運輸途中貪汙，而今以銀兩稅，並暗中在各州郡設下錢糧所，暗中控製住各價的發展，從而了不貪，富了百姓。”

    “而這一切，都是皇上的不自由換來的，再假以時日，一切塵埃落定，便再無人能撼，此時便有了抗衡的能力。”

    顧淑妃將枕邊人這七年來的布局一一道明，而這個過程的艱辛，隻是三言兩語的帶過，宋九不知，然而聽完這番話也是心疼自家兒子的苦楚。

    這一次小西被押獄定要苦了，與其為難小圓子，不如來想辦法相救。

    小西說相府養有巫醫，魏五行所謂的中了蠱毒，定是府上巫醫下的毒予以嫁禍。

    夫君直接行刺未，小西府下毒亦是未，相繼反其害，宋九不得這委屈，沒有家夫君的功夫，亦無小西用毒的本事，也正是如此，防備的人更不會小心了。

    宋九在殿中來回踱步，顧氏見狀，默默地退了下去。

    天快亮之時，一夜未合眼的宋九來了顧氏，想要牢房見一見小西，且不得讓人知道。

    顧氏有些犯難，畢竟這宮中的衛軍便有不是他人的眼線，何況那獄中牢房。

    宋九見顧氏不敢應承，退了一步，問道：“韓先生可還在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