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爾晚，你跟孩子父親，一定有。”他說，“所以你才會這麼在意！你想給他生兒育，想和他有聯系有來往，期盼著和他在一起生活的那一天，是不是！”

“是！”

“你再說一遍！”

“是，是！”

溫爾晚豁出去了，反正說真話，他不會信，那就順著他的意思，氣死他好了！

“孩子父親說過要娶我，我在等他！”溫爾晚說，“他對我很溫，很，他許諾過我未來！這樣的男人，跟你比起來，好一千倍一萬倍！”

慕言深額角的青筋突起。

“你就是要氣死我，溫爾晚， 你三言兩句就能氣死我！”

呵了一聲，揚起角：“我只是說幾句話，你就這麼不了啊……”

那呢？失去的是一個小小的鮮活生命。

溫爾晚的手不停的發抖，慢慢覆上自己的小腹。

一片平坦。

雖然之前也是一片平坦，可知道孩子還在，和一起好好活著。

現在呢……

沒了，什麼都沒了。

孩子是撐著好好活下去的念頭，慕言深親手掐滅了這個念頭。

如今溫爾晚最記掛的，也只有父母了。

但是父母都年紀大了……早晚有一天會離開。

到那時候，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只有自己，無牽無掛，誰也不能要挾了。

慕言深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著：“溫爾晚，你確定要跟我對著干嗎？”

沒理他，掌心一下一下的著小腹。

假裝孩子還在。

“你有兩個選擇，”慕言深開口，“你最好識趣一點，選一個好走的路。”

“哪兩個選擇？”

“一，跟我好好的生活，以真正的夫妻的名義。二，恨我，忤逆我，那你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

這樣差距明顯的兩條路，聰明人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選。

“真正的夫妻”，這五個字代表著榮華富貴，代表著可以慕太太這個份帶來的所有殊榮。

可是，溫爾晚做不到。

沒辦法放下仇恨，放下一切，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卑微而又沒有尊嚴的留在慕言深的邊，當他的金雀，當他的寵。

不是攀附他而活的人。

那也不是想要的生活！

“我要是選二呢。”溫爾晚看著他的眼睛，“我就不走你給我鋪好的大道，我就要走那座搖搖墜的獨木橋。”

“溫爾晚，你不識好歹！”

“不識好歹的人是你！”仰著頭，“我已經一再退讓了，退到只要求生下孩子，只要他活著，哪怕我永遠也見不到……可你非要掐死我所有的希！”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

“什麼我們！沒有我們！”溫爾晚打斷他的話，“慕言深，我是我，你是你，不是我們！”

這是強烈的拒絕。

慕言深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拒絕過！

他垂在側的雙手，又松開，松開又。

溫爾晚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被子從上落，出病號服。

襯得臉更加蒼白。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溫爾晚說，“慕言深，你只顧你自己，你想著你的，讓所有人都按照你的意思來做事……”

“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可能聽你的。我們是仇人，是一輩子的海深仇！”

失去孩子的悲痛，父母在飽折磨的心疼，自己無能為力的愧疚……

種種緒，纏繞著溫爾晚，讓徹底崩潰，失控。

揚手將枕頭往慕言深上扔，把手邊能夠拿得到的東西，統統扔砸。

甚至，將床頭柜上的水杯等等，全部都掃落在地上。

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聲音驚了外面的保鏢，以為出了什麼事，立刻踢開門沖了進來：“慕先生！”

溫爾晚咬著牙，雙眼通紅，手撐在床面上。

還在輸，但剛才的作幅度太大，手背上的針已經走位了。

干脆直接拔了出來，將輸桿也推翻在地。

保鏢們愣了：“慕……慕太太……”

慕言深的臉鐵青，一言不發的看著發脾氣。

溫爾晚也是有脾氣的。

“我真的恨你，恨你！”溫爾晚說，“慕言深，你對我這樣殘忍，卻還想讓我不計前嫌的留在你邊……怎麼可能，你以為我是蘇芙珊那樣的人嗎？”

他靜靜的看著：“鬧夠了嗎？”

“不夠！”

“好，那你繼續。”

溫爾晚恨恨的盯著他：“為什麼你能這樣冷靜？因為你本沒有心，你不會痛！”

“是，我沒有心。”慕言深應著，同時厲聲朝保鏢呵斥道，“出去！”

“慕先生……”

“滾！”他吩咐，“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不許進來，更不許其他人進來！”

保鏢只能領命，退了出去。

慕言深一把拉起溫爾晚的手，看著手背上冒出的珠。

用力的想要回，但是卻被他更用力的握。

“你也想死？”他薄一掀，“都不輸了？”

溫爾晚回答：“你最好將我折磨致死。”

“你不會死。你會好好的活著……活在我邊。”

說著，慕言深角還勾了勾。

這對溫爾晚來說，比死還難！

更用力的想要回手，骨頭卻被慕言深得發疼。

他按鈴，來護士：“給重新扎針輸。”

“好的慕先生。”

溫爾晚不配合，手蓋住手背：“不用，你出去吧。”

“給弄，別管。”

護士左右為難。

慕言深直接將另外一只手的攥著，不許。

溫爾晚哼了一聲：“重新扎針又怎樣？等下我直接拔掉就好了。”

“想死？”

“嗯，早就不想活了。”

慕言深淡淡說道：“你要是死了……你的父母也別想活。”

猛然抬頭：“你想做什麼！”

“我并不打算做什麼。溫爾晚，只要你的死訊傳到你父母耳朵里，你覺得他們還能安心活下去嗎？”

說的對啊……

爸媽就這麼一個兒，沒了，爸媽肯定會傷心絕。

溫爾晚慢慢的冷靜下來。

護士靜悄悄的離開，病房里徹底安靜下來，只剩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