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意凝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了。

的神恍惚，腳步也有些輕飄飄的。

出租車司機在連問了好幾次后，這才回過神，將自己現在住的地址報給了他。

不過這里是醫院，對于這樣的緒，司機倒是見怪不怪了，也很快發了車子。

喬意凝又回到了房子中。

甚至連服都沒有換，就這麼穿著服躺了下去，閉上眼睛。

黑暗中，好像又聽見了商冕跟說的那些話。

——喬意凝，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

——否則我不會對你客氣。

喬意凝應該到高興的。

畢竟這的確是自己做出的選擇，而想要看見的，就是他喜歡上另外的人，能夠擁有……新生活。

如今看來，他好像真的走出來了。

從他們的過去。

只是好像被困在了里面。

腦海中除了今晚商冕跟說的那些話，還有以前他們發生過的事。

一件件，一幕幕。

但喬意凝知道，這些回憶很快就不會有人記得了。

隨著自己的……死亡。

這麼想著，喬意凝似乎還真的嘗到了死亡的味道。

那真的是一種味道。

舌尖和口腔都能覺到的，一種苦到讓人想反嘔的味道。

但喬意凝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因為看見了的爸爸媽媽。

他們是在他們以前的家里。

那個后來被人當做是城市的棄兒，被冠上“臟差”的名字的芒街。

爸爸曾在那里的便利店給買過世界上最好吃的冰淇淋。

媽媽會用廢棄的礦泉水瓶做一個小噴壺，讓用來澆溉臺上的花。

每到傍晚，爸爸下班回來之前，媽媽會做好可口的飯菜。

是甜甜的糖醋排骨，是綠油油的青菜，是如同牛一樣的魚湯……

但這些如今到了喬意凝的口中，卻都變了一片苦。

讓人難以下咽。

也不想要那些東西。

只看著那如同幻影一樣的兩個人，告訴他們，把自己帶走吧。

想要跟他們在一起。

哪怕是死亡。

但在另一個世界里，依舊可以做他們的兒，依舊可以……無憂無慮。

可是喬意凝說不出話來，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然后，聽見了有人在自己的名字。

知道那是來自于現實。

但不想醒來，也不愿意睜開眼睛。

直到聽見了樂樂的哭聲。

那是的……兒。

也是在這個世界上最后唯一的牽掛。

喬意凝的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

南青妍立即站了起來，也去招呼旁邊的人，“樂樂你快看，你媽媽醒了！”

聽見聲音，樂樂也立即上前來，用力的抓住了的手！

“媽媽……”

喬意凝依舊說不出話來，只努力了一下手指，算是回應了的話。

然后，的視線又緩緩落在了房頂。

這里是……醫院。

“你發燒了。”旁邊的南青妍說道，“你這樣真的是太危險了！還好……”

想說什麼，但話到了邊又咽了回去，再繼續說道，“還好我今天正好過去，要不然的話就你們孤兒寡母，怎麼辦？”

喬意凝只笑了一下。

但那笑容卻沒有讓南青妍覺到半分的寬。

相反，的眉頭忍不住皺的更了幾分。

頓了頓后，才問，“所以商冕……已經搬走了？”

喬意凝點點頭。

“他倒是爽快！”南青妍在邊坐了下來，牙齒咬，“聽說他還跟謝小姐往的很順利？我這段時間都看過好幾次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這該死的男人，之前在你面前裝深裝的多像？轉眼間就跟其他人你儂我儂了，真的是沒有良心！”

話說完，南青妍也轉頭看向，“不過他這態度變得也太快了，你難道就沒有懷疑什麼嗎？”

喬意凝一愣，但很快又搖搖頭。

“算了算了。”南青妍又擺擺手，“不管怎麼樣，他現在已經為過去式，既然這樣的話，那你現在是不是可以安心接治療了？”

喬意凝只笑了一聲。

然后，努力吞咽了幾下后，看向旁邊還在盯著他們說話的樂樂，“我沒事，治療什麼？”

南青妍還想說什麼，但考慮到樂樂還在旁邊，到底還是沉默，只眼神詢問喬意凝。

后者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看見這個回答，南青妍總算是松了口氣。

也沒再忍住，“我出去支煙。”

話說完，也不等喬意凝回答，直接起走了出去。

剛走出病房門，就看見了站在那里的人。

先是一愣，然后抿，“你不進去？”

他只看了一眼，不回答。

南青妍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他要是愿意進去看的話，就不會在醒來的第一瞬間跑出來了。

南青妍忍不住把手上的煙點上。

但剛了一口，旁邊的人已經將煙搶了過去，再指著對面煙的標志。

“草。”

南青妍直接罵了一聲。

“好好照顧。”

丟下這句話后，他也轉。

南青妍原本還以為自己經歷了這些年，早就已經鐵石心腸了。

但在看見他背影的那一刻，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起來。

很快又仰起了下，強迫自己將眼淚咽了回去。

又緩了好一會兒后，才回到了病房中。

喬意凝已經又睡著了。

樂樂就安靜的坐在的旁邊，明明還是稚的臉龐，但此時卻是那麼乖巧，就坐在那里，一不的看著喬意凝的手。

南青妍猶豫了一會兒后，說道，“樂樂，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這里是醫院，你不能待久的。”

“那媽媽呢？”

“你媽媽還要住幾天病才會好。”

南青妍原本還以為自己得說好一會兒樂樂才會聽自己的話的。

但沒想到樂樂只沉思了幾秒后就乖巧的點頭，“好，我先回家。”

“那南阿姨，麻煩你照顧好我媽媽，可以嗎？”

“好，你放心吧。”

樂樂沒再說什麼，只小心翼翼的湊上去，在喬意凝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再輕聲說道，“媽媽，我先走啦，明天再來看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