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接了電話后，程澈就不對勁了，看著心事重重的。

章佳檸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程澈咬死說是養場有人訂貨，別的再沒吐半個字。他要不想說，就是撬開他也沒用。

車停在超市前，程澈去后備箱取東西，手臂被章佳檸拉住。

問：“你有事兒不能瞞我。”

程澈故作輕松地笑，“沒有，你可別瞎想了。那邊人還等我呢，把東西給你送進去我就得走了。”

說完，他下車了，門嘭的一聲關上。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超市，程澈張羅給梁燕妮帶東西的，論細心周到這點，章佳檸都佩服他，甚至在邀出去玩前，也是先征求長輩的同意，就沖著這份尊重，很難不在心里提升好度。

程澈把袋子都放在桌上，說：“姨，這些是焦東的特產，也沒別的好帶的，我看著都新鮮就買給你嘗嘗。要是得意那口，你告訴我，等下回路過我再買。”

梁燕妮說：“出門玩還給我帶東西，多耽誤你們功夫。”

程澈：“不耽誤，都是順路的事。”

梁燕妮又問：“玩得怎麼樣？”

程澈：“好的，環境不錯，住得也好。姨，等你有功夫，帶你去溜達溜達。”

梁燕妮笑得合不攏，“我去啥，歲數大了，哪也不去，就跟家里親。你和佳檸玩開心了就好。”

章佳檸知道他有事，讓程澈先回去了。

等門口的車開走了，梁燕妮才問這兩天去哪逛了，玩得怎麼樣。

聽章佳檸說起早爬山看日出云海，結果睡著了，梁燕妮滿臉的笑意，眼角的魚尾紋都深了。

彼時，程澈將車停在路邊，奔著圍堰養場跑去。

進門就看到田興剛帶著三四個人，在距離最近的坑里捕撈海參。馬鑫蹲在坑邊，一轉頭注意到程澈來了，起小跑著迎上去。

兩人邊走邊說。

程澈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馬鑫回：“中午馮哥來收拾東邊坑里的雜，也就十二點吧，當時撈上來幾個塑料袋還有兩個瓶子。收拾十多分鐘發現海參不對勁了，他撈上幾個都是死的，趕讓田叔過來看看，田叔上手一，就說這坑參都完了，讓我趕把閘關了。

咱這三坑參共用一套水循環系統，第一坑出問題后面倆都懸，田叔看了，中間那坑參也不行了，幸好最后這坑應該還沒事。

他們就開始撈，再有一個小時能撈凈。”

程澈又問：“田叔沒說什麼原因？”

馬鑫面凝重，“田叔的意思，像毒死的。”

“毒死的？”程澈皺著眉，腦海中瞬間出現李江磊。

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真要是毒死的，他不了第一個被懷疑的人，只要他不傻，都不會輕易選擇投毒。

馬鑫說：“能是李江磊嗎？”

程澈：“我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你說這種可能大嗎？”

馬鑫說：“萬一真是他呢？”

程澈沉默了，他也不能確定，“警察來怎麼說的？”

馬鑫：“這次是盧警帶著刑警隊的人過來的，他說涉及重大經濟損失，要刑警介了。那些人專業，到這就開始勘察現場，帶走一些證還有三個坑里的海參，說要拿回去化驗，也問了馮哥當時的況，我們幾個后來的也被問話了。”

程澈點點頭，“等坑撈干凈了，我去一趟派出所，先問問盧警進展到什麼程度。”

馬鑫擔憂道：“程哥，這批參咱得趕出手，要不就砸手里了。”

程澈搖頭，“不行，萬一有毒，你把人給吃死了，那罪可就大了。”

馬鑫：“……”

默了默，他才說：“我以為這坑參沒事，早點賣，能挽回點損失。”

“別存在僥幸心理，這坑參現在沒死，不代表沒毒。”程澈說：“而且，這一坑也挽回不了多損失，但要把有毒的賣出去，咱們經營這麼多年的口碑就算徹底玩完了。”

一個小時后，海參全部捕撈結束。

程澈當場宣布，“把撈上來的這些海參，全部做無害化理。再把海坑徹底清理，找專業的檢測人員對水質進行檢測，確定沒問題，咱們再談下一步。”

聞言，大家面面相覷，這次損失可不是小數目。

程澈到派出所向盧益詢問調查進展，盧益說案子現在刑警接手，他也不清楚，程澈又開車找去刑警隊。

剛駛刑警隊大門，就看到李江磊從里面出來，后還跟著王蘭芬。

李江磊認識他的車，站在門口狠狠瞪著他，王蘭芬見狀一把拉走李江磊，邊走邊叮囑他。

“別看了，還嫌事兒鬧得不大？咱趕走。”

兩人上了對面的轎車，程澈把車停穩，走進刑警隊。

接待程澈的是王警，得知他是圍堰養場的老板，簡單說明目前先排除李江磊投毒的可能。

程澈不解如何排除嫌疑的。

王警解釋，昨天上午李江磊就帶著母親王蘭芬去市里選購轎車，兩人住在市里的親屬家，進出小區有監控視頻，同樓層人也證明確實看到兩人在這暫住。

甚至今天，李江磊才剛辦理完購車手續，所購車輛的4S店經理可以提供他不在場的證明及視頻。

程澈擰眉，三個坑的海參，他經濟損失不小。

在刑警隊又呆了小半天配合調查，天要黑了才回家。

程澈離開后，一條消息都沒有，章佳檸心里泛嘀咕。

按照以往慣例，他到家或是到養場都會給來條微信報備。

撥通程澈的號碼，放在耳邊接聽。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程澈，你在哪了？”

程澈知道自己舉止反常，而且被投毒的事很快就會傳開，瞞是瞞不住的。

他說：“跟你說個事，我在圍堰養場那三坑海參，被人投毒了，我剛在刑警隊做了筆錄。”

章佳檸臉嚴肅，“三坑海參都沒了？”

程澈反而平靜了，將車靠在路邊點支煙，邊邊說：“上次李江磊就想下藥，但這次警察說初步排除他嫌疑。”

章佳檸：“還能是誰？”

程澈夾著煙，目看著前方睨了睨，“我也沒別的仇人，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