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江說:“小程媳婦的事,那李家找人求到我頭上了。”
董金淑放下果盤子微頓,又緩緩直起腰,“找人求到你頭上?找得誰?”
程振江點上一顆煙,了口,才說:“找得楊軍他媳婦。”
此時,章佳檸正站在二樓的樓梯,樓下的談話聲聽得一清二楚。
董金淑朝樓梯看眼,笑著說:“楊軍媳婦去年還因為宅基地的事跟你家又吵又鬧的,怎麼還好意思求你?”
程振江撣撣煙灰,“都是鄰里鄰居的,能有多大的仇,話說開了就好。這江磊也是咱們看著他從小到大的,別因為一點小事就把人上絕路。”
董金淑皺眉,看來王蘭芬跟們沒說實話,也打定主意會為了維護章佳檸的名譽保真相。
“他大爺,你想想,人都被警察抓走了,能是小事嗎?”
程振江抬起頭,隔著繚繞的煙霧看對面人,“不就是因為點矛盾把人打了嗎,還有啥事?”
董金淑心煩地吐口氣,“他大爺,你可別添了,人都打什麼樣了,是一點矛盾的事嗎?這事兒,你聽我的,你別管,誰再找你,你也這麼回他們,程家老三的事,誰也管不了。”
程振江也聽出來了,示意他也別管。
“江磊他媽哭得眼睛都要瞎了,你說他們家孤兒寡母的,多可憐,現在就剩李江磊這一個獨苗,咱們能看著孩子蹲大牢?人被打了,他們也知道錯了,咱得給個讓他改過自新的機會。
他愿意道歉,也肯賠錢,不行讓他們多賠償點,你說呢?”
章佳檸面無表,視線盯著樓梯拐角折的。
董金淑心頭的火馬上就要燒到頭頂了,剛要發就聽到門被從外面打開。
看到程澈回來了,董金淑心里咯噔下,這小子要知道他大爺是來替李江磊求的,肯定要發瘋。
結果,程振江看到人回來,回頭說:“小程澈回來了?”
程澈在門口換好拖鞋,說:“呀?大爺來了。”
他徑直來到客廳,董金淑說:“你上樓看看佳檸,有事找你。”
“哦,”程澈跟程振江說:“大爺你先坐會兒,我一會兒下來。”
程振江說:“等等,跟你說兩句。”
董金淑:“他大爺,你,”
越不讓他說,他說得倒利索起來了。
“小程澈,你媳婦那事,不行你就看在大爺的面兒上,饒那李江磊一次唄,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一起玩到的孩子,這點沒有?父一輩子一輩的關系,怎麼就那麼不好說話呢?
多大個事,你看你們把人家的,都要給人進監獄里了。
你聽大爺的,多個朋友,比多個仇人好。咱們就兩好噶一好,讓那李江磊早點出來,咱做人可不能那麼絕。對不?”
此時,董金淑一看程澈的臉,暗道不好。
他臉沉凝肅,垂在側的手握拳頭,后槽牙也咬了。
董金淑連忙打圓場,要把人支走,“哎,他大爺,你剛才不說你家里有事嗎?你先回去吧。……程澈,你趕上樓,佳檸不太舒服。”
既然如此,誰也沒支開。
程澈說:“大爺,今天你幸虧是我大爺,換第二個人,都被我扔出去了。”
“?”程振江抬眸,“你這麼孩子,怎麼說話呢。”
程澈往沙發上一坐,手搭在椅背上,“我就這麼說話,你到我家來打我臉,我能有什麼好態度。”
程振江見他急眼了,這小子脾氣倔得很,是個順驢。
“我也沒說別的,你說你還來勁了,大爺不也為你好嗎,你說就這麼大個村子,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跟人結這麼大仇干嘛,對不對。”
“對個屁,”程澈連裝都不裝了,“我說過了,咱家不管誰幫李江磊求,都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是我大爺也不好使,要麼你現在走,咱啥事沒有,你再多說一個字,咱倆家以后就別走了,我見你也不你大爺,你見我裝不認識。行不!?”
“嘖,你說你,”程振江看向董金淑,“金淑,這孩子咋地了,怎麼跟吃火藥了。”
董金淑說:“他大爺,我說句公道話,但你肯定不聽。我家的事,你就別心了,程澈也大了,家里的事,他自己也能拿主意了,咱們就別跟著摻和。”
程振江把煙狠狠按滅在煙灰缸里,“行,我不管了。我這是咸吃蘿卜淡心,管這個閑事,還不落好,真給自己找壘。”
人起氣走了,董金淑把人送出門,再回來就看到程澈黑著臉說:
“你咋把他放進來了?”
董金淑知道他心里煩躁,“他來的時候也沒說啥事。”
程澈剛要發火,樓梯傳來腳步聲。
“程澈,”住人,“媽也不知道大爺來干嘛,你別怪。”
章佳檸走下樓梯,“剛才你不在,媽一直在替我掙口袋。大爺其實也不知道況,以為我就是單純的被打了,他也是好心,”
“他這好心辦壞事。”程澈氣得低頭點支煙。
“我猜李江磊他媽求人的時候也沒說實話,這才讓大爺誤會的。別生氣了,”章佳檸去挽上董金淑的胳膊,“媽是怕你跟大爺吵起來,你沒回來前,媽也生氣了,把大爺懟了一通呢。”
聞言,程澈看向董金淑:“你懟他了?”
董金淑撇,“廢話。”
程澈臉緩和,“這還差不多。”
董金淑:“小程澈,有件事我得說你,不管你大爺說什麼,那都是你大爺,是長輩,人走了,你得去送,這是禮節問題,不能讓人覺得你沒家教。”
程澈垂下眼,“嗯,知道了,下回我注意。”
董金淑問章佳檸,“還拍視頻不?”
章佳檸:“拍。”
婆媳倆又去廚房了,留下的程澈慢慢著煙,眼神發狠。
以為王蘭芬有記,看來是沒死心。
等吃過晚飯,程澈去了二大爺家,他在家里的長輩中算是明事理的,也有話語權,親戚之間也都找他商量盤算大小事宜。
程澈讓他給親戚之間帶句話,誰再提李江磊來家里求,這門親戚就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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