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現在回去。”時漾輕聲回，“我先掛了。”

而后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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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的忙音傳來時，傅景川才緩緩放下手機，看了眼手機界面。

手機已經自返回鎖屏界面。

傅景川解了鎖，在剛才的通話記錄頁面里，剛撥出的那串號碼還是一串數字。

這串數字曾經在傅景川的通訊錄里存了八年。

在那個尚屬青春的年紀就存下的電話號碼，在重遇時漾的時間里，他幾乎沒有撥下過這個電話號碼，盡管這串數字他不需要存通訊錄也早已深刻在了腦海中。

傅景川不知道那幾年為什麼一次都沒撥過這個電話，他經常會想起時漾，想起那個安靜站在講臺上，以著特有的嗓音，從容簡單地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時漾”的孩，每次想起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翻出這個號碼，但他從沒有撥通過這個電話號碼。

他說不上那幾年是什麼心，每一次手指想要下去時，傅景川總會想起畢業聚會上，班主任抱歉通知大家，時漾有事不來了，希大家玩得開心時猝然涌起的失落和憤怒，那一年的時漾，是不告而別。

另一方面，在那種失落和憤怒過后，又涌起時漾不是沈妤的復雜。

他在這種氣怒加的失又復雜的心下，在面對每一次翻出的電話號碼，他一次也沒撥通過。

傅景川甚至以為，時漾早換了這個電話號碼。

沒想到一直留著。

只是他對的電話號碼爛于心，對于他這個同樣八年沒換過的電話號碼，時漾似乎并不悉。

想到剛才電話里客氣有禮的“喂，你好？”，傅景川黑眸神又淡了下來。

如果他沒記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回他“喂，你好？”了，是真不知道電話這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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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漾影出現在教學樓樓梯轉角，正安靜抬眸尋找。

教學樓門前停著的車不，一時間沒能找到傅景川的車。

傅景川看到了搜尋的影和視線，人坐在駕駛座上沒，只是也不地看。

時漾掃了眼沒注意到傅景川的車，轉要往另一個方向走時，傅景川突然按了聲喇叭。

時漾循聲去，看到了車里的傅景川，朝他走了過去。

“對不起，我剛沒注意到你的車。”拉開車門上車時，時漾溫聲道歉，是客氣有禮的疏離。

傅景川依稀記得，時漾似乎一直是這樣，同窗時如此，重逢時如此，哪怕是結婚那兩年，也并沒有表現得很熱切黏糊，似乎任何時候都這般客客氣氣的。

傅景川第一次發現，他其實并不喜歡這樣的客氣。

甚至是厭惡這樣的客氣。

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

“……”時漾被看得有些莫名，“怎麼了？”

“沒事。”依然是淡淡的嗓音，傅景川已把方向盤打了個半圈，車子靈巧出了停車位。

時漾習慣了他的這種淡漠疏離，稍稍坐正了些，視線看向前方路況，也沒再出聲。

傅景川稍稍側頭看了一眼，的側臉落在夕余暉里，被風卷起的發在臉頰旁卷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看著沉靜又溫。

“在學校還適應嗎？”傅景川問。

時漾頗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記得傅景川不是閑聊的人，但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嗯，還可以。”

傅景川：“今天課多？”

“也不是。”時漾不好直接告訴他只是單純不想回去，“今天學校有個建筑事務所的招聘宣講，看著不錯，就去看了下。”

傅景川扭頭看：“你打算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