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霍景舟和江琳娜影響，一整個早上，昭昭心都很低落。

賀桑寧看得十分心疼，抱著兒哄了許久，才哄好。

中午午餐后，就接到了謝聞崢的電話，“有空來一趟醫院麼？今天有個重要的病人，需要你出手。”

“好。”

賀桑寧沒意見。

現在對工作相當積極。

快要離婚了，得為自己和昭昭寶貝攢錢。

把昭昭給保姆照顧，就出門了。

到了醫院，剛換好白大褂，謝聞崢就親自領著病人過來。

是一位年邁的老爺子，看著有七十了，人坐在醫生，神看著有些微瞇，但五卻長得朗，筆的坐姿，看著有種剛正不阿的氣勢。

兩人后，還站著一對中年夫婦。

看著應該是老爺子的家人。

謝聞崢站定后，率先和賀桑寧介紹，“這位是葉老，早年在部隊里，了傷，右癱瘓，無法站立，左也長期有風刺痛……之前看過很多醫生，一直在治療，勉強能制痛苦，但最近，天冷又一直下雨，左的風疼痛，已經抑制不住！”

賀桑寧恍然。

難怪這位老爺子瞧著，有一久居上位的凌厲氣勢。

想必在部隊里，份也不一般。

賀桑寧沒怠慢，立刻上前為老爺子檢查左況。

一會兒后，確認如謝聞崢所言，左嚴重風。

很快就取來一套銀針。

治療之前，賀桑寧溫聲和老爺子說了一聲，“待會兒可能會難，您得忍耐一些。”

葉老灑一笑，“你盡管手，任何疼痛，我都能得住。”

賀桑寧覺得也是。

他這份，過的傷，怕是如家常便飯，想必是扛得住的。

于是，沒再廢話，手法利落地在他上，開始扎針。

賀桑寧用的是醫門獨有的針法，‘鬼醫三十六針’，每一銀針，都落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扎完后，等十五分鐘，就結束了治療。

一邊收針，一邊在老爺子上抹治療風的藥油。

又等了大概兩分鐘，開始詢問老爺子的，“現在左的覺如何？”

葉老眉頭不似剛才皺的樣子，已經松開，萎靡的神，也振了不。

他了，覺得神奇，“酸脹冷的刺痛，居然……消散了很多？我已經很久沒有到這麼輕松了！！！”

賀桑寧笑了笑，并不到意外。

剛才那套針法，本就是為人關節神經而創，加上親自調配的藥，效果自然不會差。

“舒服了就好。”

笑著收起銀針，接著，神遲疑了下幾秒，目落在老爺子的右上，問，“介意我幫你看下右嗎？”

葉老聽到這話，眉眼低了幾分，本來想說不用。

可賀桑寧面誠懇，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賀桑寧很敏銳，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落寞和絕。

應該是治療次數太多，沒有希，才會如此。

賀桑寧也沒破，很快就開始檢查。

看得非常仔細！

大約十來分鐘后，神浮現出些許凝重。

老爺子這右膝蓋，似乎有異存在。

而且恰好迫到了神經，才導致部癱瘓。

謝聞崢見神有異，下意識把拉到一旁，輕聲說，“葉家只委托了左的治療，對于右的況，一直諱莫如深，也不敢醫治的念頭，況，我不清楚，但他這況，已經存在幾十年了。”

賀桑寧沉默了幾秒，抬眸看他，“況的確很危險，但如果我說，我可以試著治療呢？”

謝聞崢對于的本事，自是不會懷疑。

但他卻不太贊同。

葉老份特殊，若是出現什麼萬一，怕是會招來葉家的記恨。

“我建議你不要，風險太大！”

賀桑寧聞言，下意識看了眼房的葉老。

回想起剛才，老人家臉上閃過的那抹落寞和絕。

那不是一個放棄治療的人，該有的。

他心，明明也恢復。

賀桑寧沉了幾秒，還是決定道：“我想問問葉老的意見！他這，不是沒有治愈的幾率，他有權利自己做決定。”

謝聞崢擰眉，還是有些擔憂。

可賀桑寧堅持的神，卻又讓他無法拒絕。

最后，謝聞崢妥協，“若是他們不同意，你別太勉強！”

賀桑寧笑了下，說，“我知道。”

兩人說完后，重新返回。

葉老見兩人刻意避開自己，以為是這沒辦法醫治，臉上扯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小娃，我知道我的什麼狀況，醫治不了也沒事，我都習慣了，用不著專門避開！

我這舊疾，是多年前在部隊執行任務，被子彈傷到的，當時，戰友為了護我，慘烈犧牲，我勉強活下來，卻也因被兩顆子彈，迫了神經大脈，導致雙癱瘓。

這些年，看過很多醫生，因為備巨大風險，很多大醫院都不敢取！“

說起這個，他臉上染上了一悲愴，神態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爸……”

中年夫婦看他這樣，心里不是滋味。

賀桑寧心中敬佩他，所以很快開口，“您的……我能治。”

這話出來，面前三人，表明顯有些凝滯住，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幾秒后，老爺子率先反應過來，“這話……當真？”

旁邊的中年夫婦，卻沒那麼激，只是問，“有幾把握功？”

“這個……”

賀桑寧猶豫了下，如實相告，“任何病癥，誰都沒辦法保證有百分百的功率，更何況，葉老被迫的是大脈，稍有不慎，可能就得截肢，或者喪命！實不相瞞，我大概有六七的把握！”

這話出來，瞬間像給葉家人澆了一盆冷水。

六七，等于還是會出現意外。

他們，哪里敢拿老爺子的命賭？

“還是算了吧，繼續采取保守治療就行。”

葉老的兒子葉志遠，想也沒想就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妻子亦是不贊手。

唯獨老爺子不吭聲。

他眼神里有著一抹灰敗之。

事實上，六七的把握，已經很高了。

之前別的醫院診斷，頂多只有四五。

可他也清楚，家人不希他冒這個風險……

一時間，痛苦和糾結撕扯著老人的心臟。

他的脊背，也像被最后一稻草住，一下彎了下來。

賀桑寧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

剛才的說法，帶了幾分保守，葉老有心想要恢復，咬了咬牙，再度道：“治愈率還有提高的空間，若是能配合我研發的藥，起碼能提到九！”

此話一出，葉家三人再度愣住。

連謝聞崢都驚訝了。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賀桑寧會執意給老爺子治療。

兩人不過第一次見，也沒那麼深厚的誼吧？

為什麼非得冒這麼大的風險？

可疑歸疑，他到底沒阻攔的決定。

他相信，賀桑寧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

賀桑寧不知道他想法，只默默等待葉家人的回答。

葉志遠夫婦，自然還是不同意。

哪怕風險只有一，都不愿意冒。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葉老就搶先一步說了，“我要治！！！”

“爸……”

葉志遠下意識要阻攔。

可葉老爺子已經抬起頭，那雙渾濁的眼睛，變得無比堅毅和堅定，“志遠，我當了幾十年廢了，實在不想一直這樣下去了……你們該知道，我有個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親自走到戰友的陵墓前，站著給他們敬一個禮……所以，就當作是全我，同意手吧！

我也相信這位小娃，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

活了一輩子，他看人向來很準。

葉志遠夫婦聽完這番話，所有的勸說，都被堵在了嚨口。

特別是瞧見老爺子眼中燃起的神采，拒絕的話，哪里還說得出口？

最終，葉志遠開口，“那就……麻煩寧醫生了！”

賀桑寧鄭重看著兩人，道：“你們放心，我絕對會拼盡全力，治好老爺子！”

既決定了要治療，老爺子也沒想耽擱，直接就問賀桑寧，“什麼時候開始手？”

賀桑寧把時間定在下午。

謝聞崢全力配合，給弄出一個高規格的手室，還配備了最強的團隊，來協助。

賀桑寧已經很久沒有拿手刀了，為了讓手順利，特地在手室里，練了三個小時。

待找回手后，才正式為老爺子治療。

手的過程，極其漫長。

前后花了足足三四個小時。

葉家人在手室外，等得無比心焦。

手室燈滅掉的那一刻，他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沖過去問，“寧醫生，怎麼樣，手還順利嗎？？？”

賀桑寧笑著點了點頭，“不負所托，手非常功，這是從老爺子部，取出來的兩顆子彈……”

葉志遠夫婦垂眸看去，那子彈已經銹跡斑斑，裹著，看得人目驚心。

兩夫妻紅了眼眶，問，“老爺子，人怎麼樣呢？”

賀桑寧道：“已經送去病房，這會兒應該已經從麻醉狀態蘇醒了，可以去探。”

葉志遠點頭，連道謝都顧不上，就迫不及待去探老爺子。

進病房的時候，老爺子正激得老淚縱橫。

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真的有再站起來！

晚些時候，賀桑寧忙完，過來探。

葉老一看到，簡直滿臉激，“寧醫生，謝謝你，這次真的太謝你了！”

葉志遠夫妻倆也不斷道謝，“寧醫生，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會一直記在心里，你就是我們葉家的大恩人！”

賀桑寧搖搖頭，“我這點功勞，與葉老創下的功勛相比，差太多了！”

葉老卻一臉鄭重，道：“這不一樣，我們軍人，保家衛國是使命，我這條，早就被宣判死刑，再也沒有走路的可能，是你給了我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所以這句謝，你之無愧……我也沒什麼可報答的，除了酬金，若是你有什麼需求，可以盡管提，我葉家，定會傾盡全力報答！”

賀桑寧聽到這話，心多有些慚愧。

救葉老，除了想救遲暮的英雄外，的確還抱有一些目的。

沒有推辭，而是順勢道：“別的要求沒有，只想跟葉老打聽一個消息……”

“哦？”

葉老揚起眉，爽快詢問，“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賀桑寧遲疑片刻，開口道：“葉老可知道，在如今的部隊里，有一位為許多戰士，做心理治療的天才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