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忙著的時候沒心思傷心，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小冬還是難得眼淚直流。跟自己說大不了就是一場失而已，失總會哭，總會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哭著哭著，小冬不知不覺睡著了。半夜，放在枕頭底下的手機忽然振起來，小冬睫了，沒睜開眼睛，手到下面直接掛掉。

可是，手機又振了，小冬極不愿地撐開眼皮，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葉柯”二字，一狠心又給掛了。混蛋，大半夜的打擾電話干嘛，姑要睡覺！

接著又是一振，這回是一條短信。

既然都被吵醒了，那就順便看看他發來了什麼：“我在你寢室樓下。”

額，這都幾點了，老男人腦子有病吧，小冬給他回了過去：“你在樓下干嘛？”一按發送鍵就后悔了，直接讓他回去就行了，發個問號他還得回的。

果然，短信很快進來：“等你……”

老男人真先進呵，還懂得用點點點的省略號啊，“回去吧，我睡得很好，被你吵醒了。”

不一會兒，手機又開始振，葉柯直接打電話進來了，小冬撓了撓頭皮，真不想接啊，可不接的話怕老男人沒完。接了，啞著聲音問：“你干嘛？”

“你下來。”

“這麼晚了，你回去吧。”

葉柯還是這句話，“你下來。”

“……同學都睡著了，怕吵醒們。”

“你下來！”葉柯很堅定，還按了兩下喇叭。

小冬一聽，老男人不就正在樓下麼，外面的喇叭聲和手機里的喇叭聲是同時的：“你搞什麼鬼啊，想把整棟樓的人都吵醒嗎？”

“你可以試試。”

“……”小冬有些抓狂，又仔細看了一眼的時間，低了聲音說，“葉大，現在是半夜兩點啊。”

葉柯沒說話，直接按了兩下喇叭。

小冬投降了，“好好，我馬上下來。”老男人絕對是更年期提前了，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過來。

葉柯放下手機，開了門走下車，眼睛看著寢室樓閉著的大門。四周非常安靜，隔壁街的夜市上時不時會傳來幾句吆喝的聲音，聽得非常清楚。夜風徐徐，吹來有些涼意，葉柯拉了拉上的西裝，想著小丫頭呆會兒出來會不會冷。

寢室樓的門打開，小冬撅著出來，輕手輕腳地關上門，生怕吵醒樓管。瞪了葉柯一眼，臭著臉走到他面前，“這麼晚了你是想鬧哪樣？”

葉柯沒回答，看著紅腫的眼睛，又打量了一下單薄的板，他下西裝給披上。

小冬抖了抖肩膀，翻了一陣白眼，“我不冷，你趕走，我得回去睡覺。”

葉柯拽著的肩膀，把西裝披在上，聲說：“回家好嗎？”

“不好！”小冬轉頭看向旁邊，是生氣來的，可一聽他說話就鼻子酸酸的。

葉柯搭著的肩膀，大拇指掰過的下，看著小冬慢慢流下來的眼淚，他上前一攬將摟在懷里。

“丫頭，真的很對不起，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去彌補昨天說的那些話，但那都過去了……我的過去你沒辦法參與，我的未來有你才會彩。”

小冬不舍得推開他溫暖的懷抱，手在他腰間一當作懲罰，“你就知道哄我，你哪里去學來的話？”

葉柯很老實地說：“廣告部新提上來的廣告宣傳詞……”

小冬又氣，用力推開他的膛，“你混蛋，拿廣告詞來騙我，大騙子！”說得用力了，突然噴出一個鼻涕泡，鼻涕泡很小一個，噴出來還“波”的一聲破了。

葉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小冬也笑了笑，可之后更覺得委屈，又心酸又愧，干脆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葉柯也不怕臟，手就幫鼻子，鼻涕粘乎乎的好嗎，一拉還了，他張著爪子說，“車里有紙巾，進去吧，外面有點冷。”

這下小冬也沒有再鬧，轉就坐進了車里，主了紙巾鼻涕，還了一張幫他手。的余瞄到車子后座有東西，轉頭一看，是一束玫瑰。

葉柯看到驚訝的眼神，就問：“喜歡嗎？”

小冬轉回子窩在副駕駛上，閉著不說話，心里暗暗琢磨著，我是原諒他呢，還是原諒他呢？

葉柯將玫瑰花拿了上前，遞到面前，“這次不是騙辦公室的書，而是我專門去花店買的，老板娘說15朵玫瑰代表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冬拿過玫瑰，口氣酸溜溜地說：“老板娘說100朵你也信？花店的老板娘……不？”

葉柯出食指在額頭上一，“想什麼呢你？！我第一次去花店，第一次見那老板娘好嗎，老板娘的兒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小冬“撲哧”一笑，老男人還會說打醬油啊，還不算落伍麼。但是又立刻板起臉，這麼容易就原諒他太便宜他了，“我不喜歡紅玫瑰，有刺，我喜歡公英。”

“公英是花嗎？”

“當然是了！”小冬極其鄙視地瞪著葉柯，“竟敢瞧不起我最的公英，它沒有桃李的花朵艷，沒有玫瑰月季的芬芳，但它落在哪里都可以生存，這麼頑強的花比起溫室里的花朵好上千倍，它才不屑你的肯定，哼！”

“我沒有不肯定公英啊，只是很見嘛，花店沒得賣。”

小冬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憤憤不平地說：“公英更不屑擱在花店里供人買賣！”

“……”葉柯有些無語，跟一個討論公英的問題，實在不是他所擅長的，說什麼都是錯，“那回家了？”他打了一個哈欠，“好困啊。”

小冬沒吭聲，尼瑪啊，我都上車了還問這麼白目的問題，老男人是有多遲鈍？！

葉柯見不說話，便主上前幫系上安全帶，他看到眼角的淚痕，不自地俯輕吻的眼角，“回去之后還給你看點東西，反正都已經很晚了。”

小冬得不敢抬頭，頷首說：“那明天別我早起。”

“嗯，明天休息，我陪你睡懶覺。”

“誰要你陪了。”

葉柯一笑，發了引擎。

葉柯一個人在家里怎麼都睡不著，有一些習慣在潛移默化中已經形，平常不覺得特別，但突然改變就會一下子呈現出來。他已經習慣了有小冬在邊，習慣了每天跟斗斗找找茬。

夜晚太漫長了，他實在熬不過去，這才決定干脆去寢室找，臨走還拿上了那束火紅的玫瑰花。

幸好，小冬也不是死抓著錯誤不放的人，相信葉柯不是一個不懂分寸的人，他若是真的敢出軌，別說了，首先過不去的就是公公那關，到時候家無寧日犬不寧，葉柯還不至于把好好一個家弄那樣。

回到公寓，小冬一覺睡醒也神了不，找來花瓶將玫瑰花上，其實也是喜歡玫瑰的，玫瑰代表啊。

葉柯從書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個涂著淡油漆的鐵盒子，小冬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放著他和唐佳卉好回憶的盒子。

“過來坐。”

小冬默默地走過去，一時間沒明白葉柯想干嘛。

只見葉柯打開了鐵盒子，“咔”的一聲，在安靜的客廳里尤為清脆。他翻了翻里面的東西，有一些連他自己都記不起來了，小飾的印象很模糊，他已經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買的，照片依稀還記得，每一張的后面都有備注。他翻過照片看一眼，有些忍俊不，為自己當年的浪漫懷失笑。他拿起CD，也就是這里面的景印象最深刻了，因為小冬塞進電腦看過，他也跟復習似的看過一遍。

“我沒興趣陪你坐在這里緬懷過去，沒話說的話我先睡了。”

葉柯拉住小冬的手，一用力將拉進懷里，抱著的腰不讓走，“就是給你看這些東西，我沒有藏，是原來就放在那里的。”

小冬撅著，憤憤地說：“我知道那是你們的好回憶，每個人都有過去，我都知道。”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酸啊？”葉柯曖昧地了一下的屁，“好大一酸味。”

“吃醋怎麼了？喜歡你才會吃醋，喜歡你才會容不下你心里想著唐老師。”

“就是喜歡啊，不是了？”

“不想跟我說話！！”

“好了好了，你聽我說。”葉柯不跟鬧了，一本正經地說，“忘記是什麼？忘記不是每天跟自己說我要忘記我要忘記，而是當某一天我坐在馬桶上忽然想起，我才恍然大悟，我已經把忘記了。”

小冬第一反應就是：“你拉屎的時候還在想嗎？你是有多想？！”

葉柯有些無語，“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你語文怎麼學的？”

“我……我是沒有你那麼好的才啦，還能寫詩。”小冬順手拿起一張照片，翻到后面念了出來：“多希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葉柯連忙捂住的，為年時寫下的話到愧不已，“你看你還不得寸進尺啊？我剛才的意思是說，唐佳卉是我認識的人，我是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但那并代表我還，我僅僅只是記得，記得跟過去有一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