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好半年，趙禾都沒見過周闔之，走出來了，一心投工作，為傅律的得力助手，能夠獨當一面，經手辦的案子勝訴率很高，總能找到被人發現不了的細枝末節，在律所站穩了腳跟，沒人在質疑有關系走后門進來的。

這半年，一眨眼就過來了。

從表姐家里搬了出來，表姐還很擔心，一開始三天兩頭過來看，日子一久，發現是真的走出來了，表姐才徹底放心下來。

至此后，誰都不在面前提到周闔之這個人。

包括傅律。

律所和周闔之的公司也是有合作關系的，不過這事不到趙禾負責，也沒什麼機會和周闔之那邊接，他們倆了兩條平行線，沒了集的可能。

有次意外，趙禾跟著表姐一家子聚餐，意外撞見了周歲時。

記得這個名字，也記得周歲時長什麼樣子。

還是在電梯口遇到的。

周歲時抱著一歲多點的孩子，小朋友不知道怎麼哭個不停，還有推車，就一個人，趙禾本來立刻走開，可還是鬼使神差走了過去，詢問需不需要幫助。

趙禾安自己，要是換做別的母親帶著孩子出來不方便遇到麻煩，也一樣會上前詢問需不需要幫助，不是因為這人是周歲時的關系，更不是探究別人的生活。

周歲時看到趙禾，表變化了一下，顯然是認出了趙禾，禮貌一笑，說：“沒事，謝謝。”

趙禾沒再說什麼，進了電梯。

剛進電梯，便看見有個男人快步走到周歲時邊，抱起懷里的孩子哄著，很神奇，孩子很快就不哭了，周歲時了小家伙臉頰，說了什麼，男人摟住的腰低頭就親了一口……一家三口的畫面，很和諧，幸福不言而喻。

趙禾有幾分惆悵，想起自己曾經也有過一個孩子，那是周闔之的，可是……沒有什麼可是了。

電梯門緩緩合上。

周歲時跟霍聿森說：“我看見小秦太太的表妹了。”

“周闔之那個小朋友？”霍聿森挑眉，“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沒說什麼。看我一個人抱孩子遇到麻煩，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人很好，很善良。”

周歲時對趙禾的印象很好，可想到周闔之和趙禾之間的事，心里一陣唏噓，慨不已。

霍聿森一只手抱孩子，一只手摟，“同周闔之了？”

周歲時瞪他一眼，“你別狗里吐不出象牙。”

霍聿森都管被罵了，一天不挨罵，還真不習慣，人都是這樣，一旦喜歡，就跟煙一樣，上癮很難戒。

來到包間，霍聿森抱著潼潼，哄吃點東西，小家伙被慣壞了，從小就挑食，吃飯這塊還得周歲時哄，才肯吃，霍聿森怎麼喂都不吃。

周歲時收到小秦太太的微信，問是不是也在餐廳吃飯。

周歲時一個電話打過去，小秦太太很快接了，問在哪間包間。

“在807，你們也在餐廳？”

“是啊，剛剛就是我表妹看見你了，跟我說的。”

周歲時和小秦太太閑聊幾句，約了周末一塊出來營，周歲時答應了，掛了電話，包間的門被人敲響，是周珺一家三口來了，今晚的局正是和周家約的，周闔之是最后一個到的。

在場的人里，只有周闔之孤家寡人，這大半年來，周珺都沒見過他幾次，自從他分手后，神出鬼沒，行蹤不定，徹底變了工作狂，愈發喜怒不明，不好接近，就連這個親妹妹靠近，他也是老樣子，唯獨對家里的小朋友很有耐心，偶爾會笑一笑，其他時候，冷冰冰的，像個冰塊。

周珺不確定是不是跟那個生有關系。

周闔之沒坐多久，接到一個電話就要走了。

周珺納悶問他：“又要走了？難得一起吃頓飯，哥，你最近好忙啊。”

周闔之說：“嗯，下次有空再聚。”

霍聿森出去送他，表兄弟倆似乎回到小時候，沒有競爭關系，然而前者時時刻刻還在提防周闔之，占有強，而后者自覺保持距離，從未越界，沒再想過不該想的事。

出了包間，霍聿森問他：“什麼事這麼著急？”

“工程出了問題，上面有人下來檢查，我得去一趟。”

“小心點，你也是，沒吃多就走，注意，別胃病又犯了。”

周闔之說：“知道，放心。”

“我能不放心你麼，都多大人了。”霍聿森拍了拍他的額肩膀，“解決不了找我。”

“嗯。”

霍聿森回去了，周闔之在等電梯，就在這會，從走廊另一端，有人從包間出來，靠在墻上打電話，聲線溫，是一道聲，有點耳，周闔之下意識循著聲音過去，看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趙禾。

呼吸一，心跳到了嗓子眼。

周闔之心里仿佛有一弦無聲斷開。

距離上次見面，已然過去半年。

更加漂亮，明艷人，穿了條黑的子，襯得白皙亮，長發微卷搭在肩上，是讓人移不開眼的驚艷。

走廊盡頭，有個穿著花襯衫喝了很多的男人踉踉蹌蹌走過來，趙禾專心講電話，沒有察覺到那男人的視線落在上，帶著猥瑣的打量，上上下下的。

電梯到了，周闔之步伐一轉，沒進電梯，轉而朝著趙禾的方向走過去，花襯衫男人停在趙禾邊，著下，正要搭訕，周闔之出現，盯著他無聲恫嚇，并不好惹的模樣。

察覺有人靠近，趙禾下意識抬頭，便看見周闔之了。

就那樣猝不及防、毫無征兆出現。

趙禾心臟狠狠蜷了下，呼吸一滯。

余掃到一個花襯衫的男人吊兒郎當走過，還吹起口哨。

趙禾抿了抿，收起手機，轉要回包間，當他是明的一樣，沒有說什麼，后卻陡然響起周闔之的聲音，

“禾禾，好久不見。”

還是悉的嗓音，悉的溫語調。

趙禾形一頓，握住門把的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