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兩聲手機震。

是歲歲發來的消息：【爸爸晚安。】

這四個字霍知舟聽了很多遍，沒有一次有這一次深刻，他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兩下，隔了好一會兒才回了過去：【寶貝晚安。】

歲歲看到了，抿了抿小。

上車后葉晏之先帶著姜去包扎了傷口，理完才將他們送回楓悅華庭，見母子倆進小區上樓后他才拿出手機給姜發消息：【傷口別水，好好養著。】

姜把歲歲哄睡后才看到消息，回他：【嗯。】

葉晏之幾乎秒回：【看你今天心有點兒不好，是不是霍知舟又做什麼了？】

【今天諸事皆順，我怎麼可能心不好。】不想他擔心，沒有說實話。

面試順利，媽媽手順利。

如果沒有晚上這事，真的是諸事皆順。

“當了你這麼多年的朋友，你心好不好我能看不出來？”葉晏之直接給發語音，“你不想說我也不追問，記得不管發生什麼我跟蘇竹都在就行。”

姜回了三個字：【我知道。】

這一晚很久都沒睡著。

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從未在自己沒錯的事上低過頭。

結婚前凡事有爸媽，沒人敢，沒人敢欺負；結婚后有霍知舟，更不會讓在外到半點委屈，但現在只剩自己。

不過剛剛開始，就把生活過得這麼糟。

也不知道媽媽醒來，知道自己在沒錯的事上道了歉會不會怪。

姜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鬧鐘響起那一刻腦袋昏沉一片，眼睛困的睜不開，但還是早早起床準備早餐。

離開霍知舟的生活，一切都需要親力親為。

一日三餐，家庭衛生，日常瑣碎。

可這樣的生活讓踏實。

簡單收拾了一下，等歲歲吃完早餐把他送去學校后，才坐車去了水榭別院。

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建設，要跟蘇安然道歉其實比殺了還難，可生活有時候就是生不如死，為了繼續過下去就得放下一些驕傲。

到水榭別院時不到八點半，蘇安然跟霍知舟剛吃完早餐。

見出現，蘇安然從沙發上站起朝走來，有些意外開口：“，你怎麼來了？”

說完朝穿著正式，正下樓的霍知舟看了一眼。

看到來，霍知舟微深。

還真來。

“你是來找我的，還是找知舟的？”蘇安然不知道況，視線來回看著，“需要我回避嗎？”

姜：“……”

姜調整了一下緒。

做好一切心理建設后，目放在蘇安然上，語氣跟職場上程序化匯報工作的人一樣：“我是來找你的，昨天緒激用包砸了你，今天特意來給你道歉，對不起。”

蘇安然頓了一下。

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知舟……”分不清況的話只能把霍知舟拉進來。

霍知舟來到蘇安然面前，上帶著迫人的氣勢看著姜：“道歉就這種態度？”

姜看他的眼神很陌生：“霍總想如何。”

“腰都不彎也道歉？”霍知舟眼神極迫力。

蘇安然下意識拉住他的袖，勸說著：“要不算了？我也沒什麼大事，不用彎腰道歉，況且昨天那種況也不是有心的。”

“不管是不是有心，傷了就是傷了。”霍知舟態度冷，沒有毫轉變。

蘇安然渾的在這一刻凝了一下。

他對姜極致寵了五年，分開不過幾天就絕到這等地步，若日后知道在騙他，又會如何對？那樣的后果，一點都不敢想。

姜聞言，神未變。

既然選擇來就做好了會被他刁難的準備。

重新看向蘇安然，對著彎腰道了歉：“對不起，蘇士。”

這一次稱呼，語氣，神，態度全都挑不出一病，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非常真誠的給蘇安然道歉，可明明是他的結果，但親眼看到對蘇安然彎了腰，口那個地方驟然騰出一無名火。

下一秒。

在所有人都沒料到的況下，霍知舟大手住姜的手腕，強行把拽到了車庫塞進車里。

蘇安然抬腳想追：“知舟！”

“我跟姜有點事談，你先進去。”霍知舟頭也沒回。

蘇安然想留住他，可這段時間的相讓對他有了更深的了解，知道追過去的后果是惹他不快，最終應了一聲：“好，那你晚上早點回來。”

沒再追過去看，下滿心的事回了臥室。

姜覺得霍知舟就是個神經病，試圖掙他拽著自己的手，可他力氣實在太大，手腕都弄紅了也沒能逃他對自己的鉗制。

“我倒沒想到姜士這麼沒骨氣。”霍知舟欺過去，將控制在后車座上不能彈，“讓你道歉你就道歉。”

“骨氣不能當飯吃。”姜拿他的話來堵他，沒了剛開始的要強，“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霍知舟鉗著的力道一點點加大。

養了這麼多年從未低過頭，就算偶爾跟他拌，他開玩笑讓認個錯，都能一邊紅著眼睛錘他一邊理直氣壯的說沒錯。

現在居然為了那兩件破事彎了腰！

越想心中火氣越盛。

“既然知道骨氣不能當飯吃，為什麼還要鬧離婚。”他垂著眸看，眼睛深邃到能讓人陷進去，“當初乖乖同意我的要求不就沒這些事了。”

姜反而平靜了，任由他錮著，眼睛撞他的瞳眸之中：“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霍知舟問。

“我過你。”姜由心說了這話。

霍知舟一怔。

沒料到這句。

“我知道以后的人生里除了你之外，再也找不到對我這麼好的人。”姜清楚過去的那種好即便是蘇竹，也跟說過甘拜下風，“但正因如此，我見不得這段有半點沙子。”

霍知舟寵時，真的到了極致。

可即便那麼，還是到了如今的地步。

“安然的存在，不會搖你的任何地位。”霍知舟還是下心腸。

姜理跟他談：“不能分兩半，偏和例外也不能同時給兩個人。”

“非得這麼倔。”霍知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