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灝和倪飛在車里等聞阮。

倪飛提到剛才的競投會，先是一陣激。

“人家都是先搞個預熱，一點點的抬價，好家伙，咱姐上來直接開大，你剛才看見那群人的臉沒，都要吐了，不過覺還爽的。”

提到競投會的結果，他又開始唉聲嘆氣。

“輸就輸了，誰讓人家有錢呢，就是三部那群人又要怪氣了，這項目還是咱姐從三部搶的呢。”

阮灝坐在后座，一派悠閑的姿態，完全沒有他的張和憂心。

“聞阮本來也沒想贏，就是奔著輸來的。”

倪飛啊了一聲，從副駕駛回頭，“怎麼可能？不想贏為什麼要接這個項目？”

阮灝的視線落在窗外，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聞阮，沒說話。

他不知道聞阮在打什麼主意，但今天從進場到結束，上那游刃有余的勁，跟父親太像了。

父親每次收拾不聽話的東，或者算計競爭對手時，就是聞阮這種勁，一散漫，松松懶懶等著人往自己的陷阱里跳。

如果父親知道有聞阮這麼個兒，一定很歡喜。

這半個多月，他想盡辦法向聞阮表自己很有錢，暗示傍上他，可以食無憂，甩都不甩他。

說聞阮跟媽一樣，慕虛榮，到勾搭男人。

可據他觀察，不是這樣。

聞阮已經搬回了清悅府，趁賀爭不在，他每天早上湊的車，憑著助理份每天跟形影不離。

這人是真的自律，早上跑步，晚上健，只要不是特別忙，不落一天的堅持。

生活軌跡也簡單，朋友就一個章桐桐的，周末會帶章桐桐母玩，要麼就是去母親那吃飯，或者宅在家里不出門。

跟所有異都保持著最合適的距離，穿打扮舒服合適為主，不過分奢侈，緒穩定，基本不生氣。

他其實，喜歡這樣的聞阮。

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

還有母親，他得想辦法見見母親，見見那個讓父親到現在都念念不忘的人。

……

榮立拿下常君投資權的消息在圈里傳的極快。

聞阮他們回到銘合的時候，公司里已經傳開了，雖然輸了，但榮立狂砸八億，確實也怪不了聞阮。

畢竟榮立一直是領投，本就有份在常君，這次拿下對他們至關重要，而銘合只是想搭上末班車而已，沒必要拼。

不過，聞阮開局就直接喊到估值價，還是被吐槽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人上來就亮底牌的，到底會不會啊。”

“這樣威風啊，可能知道贏不過姚曼，開局先爽一把。”

“知道贏不過還搶三部的項目，是故意刺激姚曼，讓榮立多花錢吧，我就說來銘合就是想報復榮立，利用賀總報復。”

“我也覺得，還說是為了追賀總才來的，賀總被當工人，實慘。”

“……”

公司小群里聊翻天，阮灝被倪飛拉進去了，看到后直接把手機給聞阮看，聞阮讓他別搭理，順便警告倪飛別在群里回消息。

反正那些人也不會當著的面說。

也不對，有個敢的，聞阮剛進辦公室，三部總監向浩就推門進來了，幸災樂禍。

“聞總，你之前說，我會因為失去常君而謝你，就這？謝謝你替我輸了，幫我保留了臉面？”

在向浩看來，若是聞阮不摻和這事，銘合跟常君都簽好合同了。

他有朋友認識常君的某副總，他得到部消息，競投就是聞阮建議的，若是聞阮不瞎攪和，本沒有今天的競投會。

若是他出面，至能讓銘合進去分一杯羹，還是榮立領投，銘合跟投，雖然差榮立一截，但一塊也是啊，純賺錢還不好嗎？

他不否認聞阮的能力，但他覺得，這完全是聞阮利用銘合跟榮立較勁。

篤定聞阮是為了報復榮立，才毫不顧忌銘合的利益，向浩幸災樂禍后臉又很難看，責問聞阮是不是有意的。

聞阮淡淡笑著，“離我們約定的時間不是還沒到嗎？”

聞阮上次離開榕城的時候，陳笙樾送很多茶葉，拿了一盒送給向浩。

“向總，這茶葉降火的，你拿去喝，這盒茶葉喝完了，你就該謝謝我了。”

向浩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總覺得高深莫測，不懷好意，問也問不出來，他氣走了。

臨走還是拿走了那盒茶葉。

他在賀總和沈總的辦公室都見過這茶葉，榕城本地產的，他沒聽過的牌子，但賀總都在喝，自然是好東西，不要白不要。

向浩走后，聞阮坐在辦公桌后，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按著發疼的太。

腦子里全是蔣青延的話。

——常君后期會暴雷，聞阮，你早知道對嗎？你今天是故意的。

當時以為他是故意詐的，但他說的常君暴雷，況跟賀爭說的一模一樣，所以他真的知道常君會出事。

所以他到底什麼意思？

明知常君是個火坑，竟然眼睜睜看著姚曼往里跳？

當時質問他，他手機響了，姚曼打來的，蔣青延只勸趕離開海城，然后拿著手機直接走了。

回來的路上，聞阮一直在想蔣青延什麼意思，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有什麼謀呢？將計就計幫姚曼教訓？可常君暴雷對他們沒好啊。

確定蔣青延肯定沒安好心，可是，他到底想干什麼？

心煩意的抓起手機，給賀爭打過去，聽到提示音才想起賀爭此刻在飛機上，得下午才回來。

算了，見了面再說吧。

……

賀爭下午五點到海城機場。

公司離機場遠，他沒讓聞阮折騰，讓下班回家等他，他從機場直接回家。

沈逸帆去接的機。

路上，沈逸帆跟他說早上競投會的事，“聞阮真勇，早知道我就去了，看看熱鬧也好啊，不過為什麼上來就喊那麼高？”

沈逸帆一整天都在外面開會，還沒見到聞阮，沒機會問。

賀爭正低頭給聞阮發消息，聞言，隨口接話，“第一無論的多高，姚曼都會跟上，就是直接十億，姚曼也會比高。”

沈逸帆點頭，“那確實，姚曼不可能讓自己在第一就輸。”

“嘿，”他挑眉，“那聞阮應該直接到十億，讓他們多賠點。”

賀爭給聞阮發個定位，告訴還有多久到家，聞阮回：【好，我開始在做飯，你回家就能吃。】

賀爭給發個‘你’的表包，收了手機，鄙夷的看一眼沈逸帆。

“那麼高，是怕別人不知道有詐嗎？聞阮報的數是據常君估值來的，估值在那，直接報到那個數，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也說得過去。”

沈逸帆想想也是，“那可以再往上加點，反正無論多，姚曼為了不輸，還會繼續跟。”

賀爭的目更鄙夷了，“姚曼蠢，蔣青延又不蠢，超出估值太多，蔣青延肯定會發現不對勁。”

他看著沈逸帆，“你怎麼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昨晚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麼重。”

“啊？”沈逸帆抬了下眼皮，隔了好一會才道：“程霜子養好了，說，明天去民政局。”

去民政局干什麼？

離婚。

車里安靜了許，賀爭想說活該，見他臉不太好，又把話收回來，問了一句，“你媽同意了？”

沈逸帆抿，“程霜今晚去我爸媽那吃飯，會說服他們同意。”

賀爭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快六點，到了晚飯時間了。

車子已經開進市區，賀爭讓司機在路邊停車，把沈逸帆趕下去。

“我說怎麼非要來接我，逃避是吧，嘖，你個懦夫，你們這婚離不離的你都得回去，這種場面你讓程霜一個人面對？你個渣男。”

車子重新啟，越來越遠，被一腳踹下車的沈逸帆孤零零站在路邊，一頭黑線。

……

姚曼贏了聞阮，整個人是激狀態。

今晚請整個投資部的人吃飯，定在高檔餐廳最大的包廂，兩桌坐的滿滿的。

大家都知道跟聞阮的恩怨，這次贏了聞阮，討好的同時，又順便把聞阮拉踩下，姚曼聽著舒服，非常這種被人奉承說恭喜的覺。

尤其聽他們說聞阮如何如何比不上，更愉悅，今天是今年以來最高興的一天。

蔣青延晚上沒去。

他今晚有飯局，姚威安排的，重要的貴客，推不掉。

姚曼今晚主要是接眾人的認可和奉承，就沒著他去，但是要求他吃完飯去餐廳接。

陳奕開車送蔣青延去飯局。

半路，陳奕時不時看一眼后視鏡，言又止，蔣青延察覺，朝他看過去，“想說什麼？”

陳奕猶豫幾秒，才小心翼翼開口。

“蔣總，常君后期暴雷，如果現在阻止，其實還來得及，萬一等財務把款打給常君，一切就來不及了。”

蔣總讓他調查常君生。

查了快半個月都沒發現問題，直到兩天前，他從一個被常君解雇的員工口中得知一件事。

常君生急于讓疫苗上市，在第三階段研發過程中偽造實驗數據，存在嚴重違規問題，那員工因為提出質疑被解雇，拿了高額封口費，簽了保協議。

陳奕是用了點手段才撬開他的。

像常君生這種公司，實驗數據造假是巨雷，一炸一個準。

現在合同還沒簽，阻止還來得及，等財務把款打了，一切都來不及了，聞阮既然挖了陷阱，常君在上市前肯定會暴雷。

常君上不了市，榮立的八億會打水漂，會為整個行業的笑柄。

陳奕不擔心榮立如何，他擔心的是蔣青延。

“蔣總，今天畢竟是您陪姚曼去的，等出了事，姚董會不會遷怒您？小姚總那脾氣，不敢教訓姚曼，肯定會把怒火發泄到您上。”

蔣青延目向窗外，神平靜。

“這事是姚天禹自己答應的，怪不得我。”

常君暴雷，以姚威的脾氣，他再疼姚曼，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為了保存姚家那點臉面，他會讓姚曼離開榮立資本。

姚曼回家待著，不用每天看到，好。

只是，他和姚曼的婚禮，怕是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