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江黎的聲音距離有些遠,聽著不夠清晰。
羅靳延愣了一瞬,反應著剛才江黎說的那句話。
聽清楚了,但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抬頭看向一旁的黎云琮,微微抬起眉頭,向他確認。
黎云琮那場電梯風波還未過去,此時怎麼敢看羅靳延。他半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裝作沒聽見。
江黎還在電話的另一端與人談論著,顯然無心與他這位“冤大頭”通電話。
羅靳延掛斷了電話,翹著靠在椅子上,十指疊搭在膝頭。
辦公室有些靜謐。
黎云琮低著頭不出聲,好一會,羅靳延才開口。
“很傻嗎?”
黎云琮惶恐,連忙接話:“不傻!”
“你也聽到了?”
黎云琮:“……”
他剛才就應該找個借口溜出去。
羅靳延默了默,起整理著西裝外套:“我明天不在香港,把會議提前到今天。”
黎云琮跟在羅靳延后,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不記得明天羅靳延有什麼行程。
“您要去哪?”
羅靳延的腳步頓住,他回頭掃了一眼黎云琮。
“去中東燒石油。”
-
文沁看著手中已然掛斷的電話,站住了腳步不再上前。
到了邊提醒的話咽了回去,現在好了,不用說了。
舉著手機,呆愣愣地站在江黎的后。
江黎掛斷了歐昱的電話,回頭要將手機還給文沁,卻發現就站在自己后,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問:“怎麼了,有事嗎?”
文沁的視線落在暗了的屏幕上,咽了下口水,搖頭道:“現在沒有了。”
江黎疑。
文沁將手機遞到手里:“那位羅先生剛才打電話過來,不過現在已經掛斷了。”
說完,又跟著補了一句。
“羅先生什麼都沒說。”
江黎接過手機解鎖,果然看到一通僅通話幾秒的來電。
或許是撥錯了也說不定。
不等江黎回撥過去,化妝間的門已經被推開。
徐導走進來看著江黎問:“小江啊,明晚下了戲有空時間嗎?”
江黎看了眼文沁,后者立即會意,走到一旁去接熱茶遞上。
“謝了,”徐導順手接過,說話時著一口京北腔,“嗐,這部劇新加了個投資商,正好那投資商老板就在深南,想著明晚拉著劇組的編劇和導演,還有幾位主演一起吃頓飯,簡單了解一下。”
江黎一頓:“時間倒是有,只是這部劇都拍到一半了,怎麼中途拉了投資商,是經費方面的問題?”
徐導喝了口茶,連連擺手:“跟經費沒關系,是這投資商自己找上來的。說是特別看重這部戲的劇本,把咱們組的編劇老師夸得那是一個天花墜。聽那口氣估計也就是個玩票質,投資一部電影玩玩而已,能不能賺錢人也不在乎,但人家既然開口了,咱也不好意思回絕不是。”
江黎想了想,隨后點頭。
“好,我知道了。”
-
酒店富麗堂皇。
江黎提著下了車,后的黑寶馬跟著停下。
車上的男人走下來,對著江黎喚了一聲。
循聲去,男人一便裝,頭發隨意抓了起來,有一順著前額落下,勾起笑來帶著幾分溫和。
紀銘,與同劇組的男一號。
江黎點頭回應:“紀老師。”
紀銘看著江黎后的車緩緩離開,他走上前:“沒帶助理一起來?”
江黎笑了笑,朝著酒店走。
“只是私下和投資商吃頓飯,又不是什麼商務活,這種場合帶助理來豈不是要讓人說耍大牌?”
“說的也是,”紀銘的手在口袋里,慵懶隨意,“那晚上結束的時候,江老師可以蹭我的車一起回去了,也好有個照應。”
他指了指江黎的后:“剛才看你好像是搭車來的。”
江黎看了紀銘一眼,面帶微笑打趣道:“如果徐導沒有喝多的話或許可以,不然你還真顧不上了,還是要提前謝謝紀老師的好意。”
“客氣了。”
酒店外,黑賓利車緩緩停下。
車門被拉開,司機下車迎人。
“羅生,到了。”
羅靳延剛要下車,一眼便看到前面并肩而行的兩人。
江黎一淺綠長,即便在黑夜中也明艷。酒店外的廊燈金晃晃的映在上,就是旁多了個礙眼的。
男人瞇起眼,順勢跟上。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不知在聊什麼,江黎偶爾側過頭看著邊的男人彎著眉眼笑。
手機響起,終于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江黎接通,喂了一聲:“徐導。”
“小江啊,你到哪了?”
江黎看了一眼紀銘:“我和紀老師在酒店門口,這就準備過去了。”
徐導“啊”了一聲:“那剛好,投資商老板的朋友正好也到了,應該就在大堂門口了,方便的話你就等一等,把人一起帶進來。”
江黎聞聲后,目朝酒店大堂張了兩眼。
大堂里空空的,旋轉門毫未,不像有人經過的樣子,只有著黑西裝的安保站在門口。
顧著尋人,一時沒踩穩腳下臺階,子一個踉蹌,向前栽去。
江黎驚呼一聲,手機險些飛了出去。
旁的紀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江黎的手臂,另一只手虛虛地圈在的腰上將人扶穩。
走在后的羅靳延腳步一頓,目落在男人的兩只手上,眸深了幾分。
他快步上前,一步兩臺階。
江黎心一慌,額角上的汗落了下來。
呼出口氣緩了緩,迅速與紀銘拉開距離,連忙道謝:“謝謝紀老師。”
江黎舉著手機重新在耳邊:“徐導,沒見到大堂有人,他在哪?”
羅靳延就站在兩人后,剛好聽到江黎的話。
他沉著眸,出聲提醒——
“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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