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柏油馬路上蓄滿了積水,油綠的槐樹葉被打進了水潭里,沾帶著泥土和腳印,車滾過,將它徹底碾碎。
大雨傾盆,一刻都不愿意停。
江黎撐著傘從車上走下來,細的雨點不斷砸在傘面上,雨珠像水簾一樣滾過,吵得嘈雜。
黃昏時分,天將黑不黑,暗暗的籠罩著。
歐昱的電話是昨夜凌晨打來的。
他開門見山,約江黎來談解約的事宜。
高層之間商量了許久,拿不出什麼制住江黎的法子。混到今天這個位置,人脈有了,地位有了,錢也有了。
他們還能用什麼條件留住。
江黎這樣魚死網破的格,只要想走,誰也留不住。
江黎沒有意外,只是平靜地問了時間。
已經設想過無數次要經歷的路,這不在意料之外。
兩人談的平靜,在要掛電話的那一秒,歐昱住了江黎。
他說:“其實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你走到這一步,我想過很多我們共同創造巔峰彼此就的場面,我們也確實經歷過……可我沒想過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歐昱停了停。
“江黎,我沒想過有一天我們會分道揚鑣。”
歐昱平靜的話語里帶著惋惜,江黎不知道他這份惋惜有幾分是真的。
那時的大雨已經下了很久。
江黎倚在窗邊,看著對窗外的枝葉。
它們被雨水的低了頭,江黎揪著葉子將雨水彈開,枝葉在指尖晃了晃,在松手的那一刻,重新搖上了枝頭。
“我記得幾年前京北的大雨連著下了幾天幾夜,那時隔壁城市泄洪的新聞在電視上播報了好幾天,那時候我還沒有錢,在京北郊區也只住得起一間十平米的地下室。”
歐昱靜靜聽著電話里江黎的聲音,沒有打斷。
“那時候你也不是業界里頂流的經紀人,手底下帶的藝人甚至沒有一個做到一線的,住的房子也不如現在的大。可當你知道我那間地下室淹到沒辦法再睡的時候,你不顧暴雨天,開車從市里跑到郊區來接我。”
“那天我們回去的半路上,你整個車胎都沒進水里,那段路不好走,底盤被刮后連發機都不了,我們就在車里像等死一樣,誰的臉都不好看。”
江黎說到這,突然笑了一下。
歐昱不知道在笑什麼。
“但你還是抱著我安我,明明自己也害怕,卻還是開玩笑讓我放松別張,你說遇難祥,否極泰來,你說這流水生金,熬過這一遭我們就要發大財了。”
“我們在車里坐了一夜,我們真的熬過來了,也真的發財了。”
歐昱靜靜的應和:“是,我們發財了。”
江黎說:“可你的心不在我這了。”
“……”
“那時候你剛見到我,你說我是塊金子,可娛樂圈遍地都是金子;你又說是金子總會發,可娛樂圈里金碧輝煌。”
江黎揪下枝頭上被風搖晃最厲害的那片葉子,它搖搖墜,在風里被吹得可憐。
“如果我們沒有走到今天,我不是什麼一線明星,你也不是什麼頂流經紀人,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每天趕著通告,賺著不多不的錢,你還會一直抱著我在車里躲雨安我嗎?”
“直到今天,我依舊相信那時候的你擁抱是真心的,安也是真心的。”
這一點,江黎從來沒有質疑過。
歐昱在外笑面虎的名聲不好,可江黎知道,他只是太錢,太想出頭了。
但這不是錯。
因為他們都苦過。
他們就是在苦水里一起熬出來的。
歐昱沉默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江黎抬頭看著夜空中的雨幕。
“富貴迷人眼啊,老天爺把我們帶到這里,卻也把我們都留在了那場雨里,原來有些人真的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掛斷電話之前,江黎說了與歐昱之間分裂前的最后一句話。
說:“你不是不我了,你只是錢勝過我。”
用這一句,跟曾經的歐昱,徹底做了訣別。
-
經紀公司大門的樓下聚滿了人,下了這麼大的雨,外面卻架起雨棚,黑一片人站在底下,一個個雨傘撐起,將大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江黎靠近的腳步一頓,遠遠看著,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嘈雜聲陣陣響起,摻雜著雨聲不斷襲來,太吵了,江黎本聽不清任何聲音。
只是約約,有人在的名字。
靠近著上前,大風吹的幾乎握不住傘,吹的傘骨翻飛。
雨水奔著臉砸開,江黎撐好傘快步朝著公司大樓走。
包里的電話不斷響起,江黎手忙腳接起。
“喂……”
“江姐,你人呢?”
文沁急切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江黎將手機在耳邊:“我在公司樓下,歐昱約我談解約的事。”
文沁拔高了聲音,語氣焦急。
“別去!現在就回來!”
江黎皺起眉頭:“怎麼了?”
雨聲吵著太厲害,夾著傘捂另一側耳朵。
“你不想我解約?”
“不是!”文沁說,“哪天都好,但不能是今天!”
“為什麼?”
文沁的聲音發著抖:“有人把你要解約的事泄出去,說是你為了傍富豪大嫁豪門放棄事業,站姐集,超話已經被炸了,后援會宣布暫停一切營業,經紀公司給出一個解釋,否則就要解散……樓下圍著的都是私生,等著堵你現。”
江黎上前的腳步猛地一頓。
“保安呢?”
“公司說既然你已經要解約,所有行為都不在他們的范圍,他們沒有義務……”
文沁的聲音啞了,染上哭腔。
“江姐,他們都在等著看你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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