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三天呀?”時曦悅故意裝作聽不懂,事實上又怎麼會不知道,時兒所指的是三天,是他們幾個人的二十歲生日,更是……時兒生命的終點。
“我雖然眼睛……看不見,仔耳朵還有聽力,我大腦也是清醒的……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到時……媽咪和……爹地……一定要記得跟哥哥姐姐們……說一聲,生日……快樂。”
“不是的,你記錯了。”時曦悅哭著搖頭,努力忍著,不讓自己的聲音帶毫的哭腔。
“我都記得……”時兒將后的枕頭拿開,把床單推開一些,里面出一堆五六的小棒。
那是問盛子諾要的,自從回到濱市后,就開始在記錄著時間了。
怕自己會忘記,所以每一天都會在這里放一小棒,代表著離生日又近了一天,離死亡也更近了。
“十……十三天了,再有三天剛剛好。”時兒強笑道。
“傻孩子,你……”時曦悅用手捂著自己的口鼻,難得說不出話來。
“時兒,你們的外婆還有時沁表姨他們馬上就要到濱市了,還有小姨他們……他們都是來為你們過生日的。
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時兒也會是最幸福的那個孩子。”盛烯宸端著藥碗的手,克制不住的抖。
“是嗎……那真的是……太好了。他們還沒有見過……阿沐呢……”時兒在腦海中幻想著,他們七兄妹一起舉行盛大二十歲生日的場景。
可惜了……等不到那一天了。
“時兒,別想那麼多,喝完藥就休息吧。”盛烯宸把最后一勺子藥,喂進時兒的口中。
每吞咽一口,對于來說都是煎熬。可再難也迫著自己不吐出來,只有這樣爹地和媽咪心里才會好一點。
夜幕降臨,時曦悅獨自來到院子里,今晚的月很好,是一圓月。可時曦悅著天空的時候,心卻如刀絞一般痛苦。
“老天爺……求求你了……你懲罰我吧,你把我的命拿去,我不怕死,求你把我的兒時兒留下來。
還那麼小,還沒滿二十歲呀,從小就吃盡了苦頭,沒有爸媽在邊。長大后也那麼的懂事,你能不能行行好?保佑活下來……嗚嗚……”
時曦悅歇斯底里的哭泣,請求。
他們把解藥研究了出來,但藥效實在是太慢了。治療時兒這種況不佳,若早在一兩個月前,時兒就開始服用這種藥,現在肯定已經好起來了。
時曦悅深深的自責,怪自己沒早點帶時兒回濱市做治療。
盛烯宸也想過馬上帶時兒回來的,可是時兒的脾氣也很倔強,說他們既然都在西域了,若沒能把憶雪救出來,豈不是白忙活了嘛。
時曦悅的哭聲,讓盛烯宸的心痛得無以加復。
他揚起手中的拳頭,狠狠的揍打在樹桿上。時曦悅屏住呼吸,本來只想自己出來發泄一下的,沒想到還是讓盛烯宸發現了。
“烯宸……”時曦悅掉臉上的淚水,疾步去盛烯宸那邊去。
半夜,宋茉獨身去山上找那群飆車的混子。她像一株清麗香甜的茉莉花,清淩淩的目光落在為首的男人身上:“哥......”男人低著頭擺弄黑手套,罵了句滾,轉身隨著風消失在黑夜裏。濃鬱的山霧裏,茉莉花和某種成熟放蕩醇厚的香水味,某一個瞬間,重疊融合。沈斯京沒聞到,宋茉聞到了。-一個盛夏的沉沉黑夜,玻璃窗外大雨淋漓,房間內氣氛也濕漉漉的,纏綿著熱氣。兩人在密閉的空間裏,額頭相抵,彼此呼吸起伏都連接著心髒,晦暗而遲疑地跳動著。終於。在親吻變得狂熱那一刻。兩人心裏都清楚——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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