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寧拼了所有力氣梗著脖子,倔強地跟陸正涵的力道對抗。
就是不低下頭顱。
寧死,也不磕頭!
那兩年,心甘愿地藏起自己的傲骨,卻被他一地敲碎。
逆來順地低下頭顱,卻被他糊里糊涂的蠢蛋。
陸正涵的怒火沖得天靈蓋快掀了,差點失手扭斷的脖子。
“你覺得反抗有用嗎?你以為今日你能安然無恙嗎?”
灼熱的怒焰噴在的臉頰,沈昭寧抗爭的力氣越來越弱小,脖子疼得厲害,汗珠不斷地冒出來。
沙啞的聲音含著一抹嘲弄,“在陸家……我從來沒有抗爭的……余地……”
突然,嗆咳起來,后腰也刺疼得厲害,綿無力地倒在地上。
陸正涵按的手僵在半空,沉怒的眼眸瞇了瞇。
這賤人不會又是裝的吧?
蘇采薇擔憂地勸道:“姐姐,你聯合外人把二妹打重傷,實在是大錯特錯。你好好地認錯,保證以后不會再犯,我會替你求。夫君和老夫人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會網開一面的。”
沈昭寧狠狠地擰眉,忍著疼痛慢慢起,想要直軀……
蘇采薇這番話無異于火上澆油,讓陸正涵的怒火燒得更旺。
聯合外人,太后娘娘,都是陸家人的死。
陸老夫人憤恨道:“老大,把的打爛了,再把的手打斷!”
若非悶氣促,早就自己手了。
陸正涵再次拽住的頭發,把的頭顱摁下去,狠厲地撞。
咚咚咚!
眩暈襲來,昏沉沉地閉了眼,側躺在地上。
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流下來,順著鼻子滴落。
他驚異地看著,鮮紅的在的臉上蜿蜒,目驚心,好像隨時會死掉。
的額頭這麼脆弱嗎?
才磕三下就流這麼多嗎?
他的心駭然地狂跳起來,孤寂清寒的目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他的心口。
那種撕扯的痛,讓他狂的緒有了瞬間的冷靜。
不可以死!
恍惚之際,沈昭寧好像回到了莊子,氣若游地說著:“我得渾無力……了幾個紅薯到后院烤著吃……王婆子們看見了,把我的頭……往樹上撞,撞了十幾下……”
“我的頭很……多撞幾下,不會死……”
低咳著,細的聲音帶著幾分飄忽,讓陸正涵攥的大手不由自主地起來。
他越發的煩躁,冷厲道:“不認錯就繼續磕頭!”
想象得到,在幾個惡奴的欺凌下,再怎麼反抗也沒用。
越反抗,遭的欺凌越狠。
但今日把二妹傷得那麼重,就應該罰!
“聽下人說……耀哥兒每日辛苦地練字……”
沈昭寧心力瘁地說著,慘白的臉,鮮紅的,相互映襯,又是極致的對照,給人一種艷、慘絕的破碎。
蘇采薇的瞳孔猛地一,這賤人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又想毒害耀哥兒?
陸正涵寒地瞇眼,倒是忘了,幾年前和當今的太子殿下跟秦老學了一年,跟柳先生非淺。
倘若由出面,柳先生會破例讓耀兒進清正學堂嗎?
會愿意幫忙嗎?
耀兒也算是的嫡子,有什麼資格拒絕?
這時,丫鬟領著一人進來。
陸湛從容地行禮,“給老夫人請安,大爺,大夫人,二夫人。”
大夫人傷了!
一定是大爺把弄傷的!
頓時,他的黑眸閃過一戾氣。
蘇采薇莞爾道:“表爺常來請安,有心了。府里有點事,不如你先回去。”
陸正涵看見陸湛非但不走,還走過來,臉寒沉了幾分。
不想二房的人知道這些七八糟的事。
陸湛淡漠地看一眼趴跪在地上的沈昭寧,溫潤道:“大爺,恕我冒昧,我想說幾句,可以嗎?”
“說。”
“我在街上聽了朱記發生的事,不人都在議論陸家。”
陸湛靠近陸正涵,低聲音道,“哪家沒有寵妾滅妻的事?勛貴豪族里,這種事司空見慣、無傷大雅,不會有人在意。但大夫人份特殊,倘若傳到陛下、太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會影響到您的仕途和聲。”
陸正涵的濃眉擰起來,面晦暗。
今日氣昏了頭,一時沒想到流言蜚語傳得這麼快,對他、對陸家都很不利。
他絕不允許仕途到半分影響!
“世上沒有不風的墻,再者,那些好事者都盯著陸府,這節骨眼上多一事不如一事。”陸湛的勸說準地踩中了他的雷區。
“這兩日,你多多注意城里的謠言。”
平日里,陸正涵鄙視、嫌棄住在隔壁的表爺,今日,這個游手好閑、混跡街頭的紈绔撞上來,不用白不用。
陸湛明朗地應下:“好說。”
陸正涵怒目瞪向沈昭寧,冷厲的眼里布滿了濃濃的警告。
“再有下次,我必定不會饒你!”
沈昭寧搖搖晃晃地起,膝蓋又冷又疼,雙酸麻,頭疼得快炸了。
可是,努力地直腰桿,抬頭,拖著疼痛、快散架的軀,緩慢地往外走,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即便是遍鱗傷,也不會再在陸家人面前低下頭顱,彎了軀,不會流出半分弱,更不會向他們求饒。
一旦示弱,一旦輸了氣勢,他們就會跟猛一樣,把撕碎片。
陸湛的話,聽見了。
不知道他是幫自己,還是幫陸正涵。
也不確定陸正涵輕易地放過自己,是忌憚皇家和流言蜚語,還是提起了耀哥兒。只要他有所忌憚,就有籌碼讓他有所顧忌。
陸湛拱手告辭,卻見陸清雪殺氣騰騰地沖進來,險些撞上沈昭寧。
陸清雪看見沈昭寧一臉的,卻還能走路,頃刻間,怒火燒毀了的理智。
“我殺了你!”
陸清雪聲厲喝,從袖里出一把小刀,發狠地刺向沈昭寧。
這賤人毀了的臉,害得不能去蘭亭雅集,而且臉不知何時才能恢復,定要這賤人債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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