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第一束煙花綻放,已經過了兩分鐘。
手裏攥著的手機,此時忽地在掌間震。
倪薇低頭查看,瞥見來電是謝懷雋時,本能地心頭一。
“小叔叔?”輕聲問。
對面“嗯”了一聲:“是我。”
“看見煙花了嗎?”
倪薇下意識點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又說:“看見了。”
想問他現在在做什麽,不過大概也能猜到,只是沒想到他會打電話過來。
倪薇看向那裏繁茂的燈火,幾棟大廈鱗次櫛比,無愧為當地不可多得的盛景,也許是到氛圍染,忽然不由得贊嘆:“我還看見了景行大廈,好高好醒目。”
想,真的很文盲,大腦短路了才說出這麽寡淡的形容詞。
耳畔傳來極輕的笑。
倪薇耳微紅,抿不說話了。
“我這裏距離煙花會比較近,你戴好耳機,可以聽到聲音。”謝懷雋淡道。
與此同時,天邊又劃出一道道階梯式的瑰麗金花,如瀑布下墜,又像劇場拉開帷幕般,如夢似境地照亮整個夜空。
而這的確只是剛開始,後方接連綻放的煙花,實在令人目不暇接。
驚豔地觀賞了良久,直到侍者心地送來一副耳機,為連接戴好。
耳機服帖地置在耳中,確實從電話那端,聽到同煙花躥升炸開的聲音。
倪薇有些驚訝:“你在煙花附近嗎?”
謝懷雋:“嗯。”
倪薇看向那端,煙花綻放的位置恰巧在景行大廈附近,能聽見聲音好像也正常。
擡起手,手指浮空地輕點那裏的高樓,半是確切的語氣:“你在那棟樓的裏。”
謝懷雋沒應。
與此同時,侍者也將的生日蛋糕推來,九層高的蛋糕猶如高塔,外壁嵌滿了薔薇,正映襯了的名字。
很俗套,可是沒有人會不為之心。
曲儀青甚至都開始尖了,好說歹說要求幫忙點燃蠟燭。
倪薇佩服他們的行,竟然可以把蛋糕穩穩當當地送過來,雖然也只擺在休息間裏。
按照心中所想,是希這蛋糕蠟燭是由謝懷雋來點的,可他既然不在,換做誰都可以。
11點50分。
煙花秀將在12點鐘準時結束。
倪薇其實還沒太看夠煙花,不舍得就這樣配合流程而錯失部分煙花。可是為慶生的人實在太多,在一圈人的祝福下,倪薇不得已回房,準時準點地預備許願儀式。
謝懷雋沒說話,電話也沒掛,寂靜了幾分鐘。
倪薇私心地將這通電話當做他的陪伴,于是一直戴著藍牙耳機。
11點57分。
蠟燭徹底點燃完畢,衆目睽睽下,倪薇站在尺寸較小的蛋糕前,雙手叉,閉目許願。
耳機裏適時地響起悠長的哨聲,心裏稍稍一驚,接著便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
“蠟燭我已經替你點好了,在許願了嗎?”
心裏很,其實也不知道許什麽願,聽到這句話,本能地睜開眼。
視線越過薔薇高塔蛋糕,在那明玻璃窗裏,在泛棕的瞳孔裏,滿是綻放的煙花。
熠熠生輝,華奪目。
十二點鐘,屬于昨夜的第二天,屬于十九歲的第一天,終于到來了。
今年十九歲了,距離謝懷雋二十八歲的生日,那個代表冬季的十二月,還有三個月。
而這三個月,是年歲上短暫與他相近的時刻。
虔誠而敬畏地珍惜著。
謝懷雋沒問是什麽心願。
倪薇幾乎是一瞬間便想好的,吹散燭火,聲音輕淺:
“我想早點長大,謝懷雋。”
這樣你就不會總覺得我是在依賴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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