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杉愣神:“……”
這走向不對啊?
消息不是說,小殿下最囂張不過嗎?
不應當橫眉一豎,不喜父皇的嬪妃,任由跪拜行禮都不賞一眼嗎?
怎麼……?
秦云杉一個激靈,方才謝重姒是不是還自稱了句“兒臣”?
一個嬪位,萬萬擔不起嫡公主這麼對待。
秦云杉示弱沒輸過,第一次吃到枚怪氣的釘子,瞇了瞇眸,果斷起道:“這不是看殿下回來了麼,來殿下眼前討個眼緣。之前臣妾也從未見過您,不知殿下喜好,就帶來了補品一二,還殿下莫嫌棄。”
說著,后的捧著托盤的太監前進幾步,恭敬地讓謝重姒查驗。
人參鹿茸、海參燕窩,甚至還有蟲草阿膠,盛在紅絨中。品種富,下了本。
秦氏一族有錢,畢竟橫霸南方。族中弟子為地方、從商,各有布局。
莊子遍是,生意興隆,更是與域外有海運往來。
謝重姒瞄了眼,對秦云杉來說不算什麼,但的確都是好東西,便笑瞇瞇地道:“那就多些娘娘啦,真是費心了。葉竹,好生收起來,別辜負了娘娘一番心意。”
然后又道:“讓您如此破費,著實過意不去。這樣吧,昔日有齊國上匠造了一奩寶釵金佩,兒臣很喜,可惜戴不出味道來。今日見娘娘風姿綽約,理應般配,獻給娘娘,還娘娘莫要嫌棄。”
秦云杉:“……”
第4章 重逢 再遇宣玨
這悉的“白蓮”句式語氣,讓秦云杉一時有些懵,還想開口說什麼,就聽到謝重姒道:“娘娘,我有些乏了。就不留你啦!葉竹,送娘娘出去吧。”
秦云杉臉發白,沒來得及阻止葉竹端來金燦佩。只能眼睜睜看著婢撤了送來的補品,換上更為貴重的贈禮。
這……不是想要的啊!
缺這點兒首飾嗎?!
“娘娘。”葉竹忙完,開口聲道,“奴婢送您回蓬萊殿。”
然后率先踏步而出。
秦云杉只得咬牙跟上,心有不甘地離開了。
等兩人走后,謝重姒心不錯。
本就飾品一籮筐,半輩子都用不完,正好送給秦云杉。
秦云杉穿打扮風格清湯寡水,不可能真敢把贈的那些金釵銀飾,掛在上。
刻有皇家烙印的東西,也不能賣出去換錢。
只可能贈送給別人,或是打賞用途。
還能順便知曉,秦云杉同誰有集。
總之,這些飾品,對秦云杉來說,除了添堵百無一用,還抹去這些補品的昂貴價值。
想必秦云杉如鯁在,謝重姒心甚寬。
氏族在秦家帶領下,盤踞一方,魚百姓。
明中暗里,也沒給朝堂帶來。
慢慢來。
謝重姒不知想到了什麼,杏眸帶笑意,彎了彎眼。
反正來日方長——
總能把這痼疾頑瘤,一個個拔除。
*
都居大齊腹地,南來北往之人,四面八方之景,繁華靡麗。但也有清幽之所,譬如寒山寺。
這日,寺廟明,鶯雀已上樹梢,啼鳴婉轉。
有僧人在掃千層臺階。聽聞腳步,回頭:“呀!宣公子來了呀?”
宣玨尋常世家公子的打扮,白紫冠,腰間別了白玉笛。聞言,輕笑頷首:“小師父。住持邀我。”
說來也怪,宣玨不笑時,甚至比他那冷面修羅的兄長還生人勿近,但角微勾時,又如晴映雪,讓人心生親近。
“哦哦!”小僧人指向別院,“公子來得真早,師父八還在睡。”
宣玨向他行了個禮,悄無聲息地走進別院。
寺廟偏殿有些年頭了,紅墻上青苔斑駁,金頂也殘損落。倒是里面的佛像,莊嚴依舊,寶相華,捻花垂眸,端視蒼生。
里頭鋪蓋躺了人,呼呼大睡。宣玨沒吵他,站在三丈來高的佛陀像前,斂眸俯首,合掌拜了三拜。又在一旁棋案坐下,靜默地復盤殘局。
又過了會,地上躺著睡的人才“啊哈”了個懶腰,眼起,喚他的字:“啊離玉來了啊。什麼時辰了?”
“尚早。”宣玨道。
住持長脖子往院里一,見日上殿頂,哼哼唧唧:“都快巳時了。下次直接把小老兒喊醒就行咯,是我邀你來下續棋,沒有讓你等的道理。”
宣玨落了一子:“那下次喚您。”
兩人下棋很慢,一局還未落幕,已至午間。廊檐新飛燕,聲輕。
住持抓撓了下并不存在的頭發,皺眉:“不好,剛剛那步棋我下得不好,撤了重來。”
宣玨不讓:“落子無悔。”
行經之事,定局既。
落子當不悔。
住持意有所指般眉弄眼,笑道:“不,對于上天眷顧之人來說,落子可悔,人生亦如是。”
宣玨一愣,沒反應過來,讓老和尚捻走了下錯的子,他還大言不慚:“貧僧吶,就是這天選之人。”
“……”老和尚裝瘋賣傻,宣玨極有涵養,也不生氣,只是淡聲,“大師,您這步棋,未必如前。”
快速調整了幾路,不出三步,住持就瞪著眼奇道:“不應該啊。”
宣玨風輕云淡地將棋子扔回棋盒。方才住持不悔棋的話,他倆至能中盤廝殺。現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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