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姒被這纏綿的輕吻攪得輕發,神智都像被拉網中蠶食殆盡。鋪天蓋地的清斂檀香和濃稠酒香,將麻麻圍困在,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像是也醉得不輕。
……宣玨在這種事上非常溫耐心,太溫了,輕緩綿長,抵死纏綿,任誰都能被勾得心猿意馬。
待謝重姒回過神來,已是被帶到了床榻邊,細溫的吻從脖頸攀上耳垂,輕輕一咬。
宣玨支起,垂頭看,懷中人水,眼中也恍若秋水潤澤,有些朦朧的視線里,眸溫和安寧,沒有幾年前最后的那些復雜恨,也沒有因冒昧唐突而產生的怒意不愉。
他有些混沌的識海里閃過一個念頭:果然是夢啊。
“早點休息吧,我去給你倒杯醒酒茶。”謝重姒輕輕說道,輕的嗓音像是安。
宣玨果然放開了,清俊的眉目間躁郁散去,干凈溫潤。
昏黃燈火被八角琉璃折破碎的暈,灑在他輕的長睫上,襯得本就淺淡的眸更為澄澈,甚至平添了幾分脆弱。
他微不可查地輕聲道:“不出意外的話,謝治……你哥會收到一份不小的禮……”
謝重姒在假意倒茶,聞言指尖一抖,茶盞落地碎裂。暗道不好,回頭一看,果然宣玨本快要昏沉睡,又清醒了幾分,一瞬不瞬地盯著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重姒趕再倒了杯茶,湊到宣玨邊,喂他喝了,心里求爺告祖宗地希他快點睡去。
可能是喝醉酒的分外不講道理,喝完水,又想欺上前。謝重姒心跳息還沒平復,心想還有完沒完了!干脆心一狠,摁住他說道:“還不快睡!你可是說好了明兒陪我去逛留園的!”
宣玨微地眨眼,眉眼間未散,嗓音低啞勾人:“……留園?”
謝重姒:“是啊,要是你起不來,我就一個人去了。”
宣玨這才放開摟在腰間的手,任由謝重姒飛快替他摘了發冠,像是思索了片刻,才點了點頭,緩緩闔上了眸。
等終于把這祖宗哄睡了,謝重姒已經筋疲力竭。剛想口氣,就聽到門被風風火火吹開,桃子的嗓音震徹云霄:“走……”
謝重姒:“!”
江州司剛踹開門,還沒打完手勢,就看到小師妹趴在床前,神堪稱崩潰地轉過頭,在間豎了食指——示意安靜別吵。
江州司手頓住。倒不是因為這個噤聲手勢,而是小師妹紅艷的瓣和微開的襟,還有偏散開來的發髻。
江州司皺眉,面不虞地疾步進來,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宣玨,挑眉,手勢問道:“怎麼了?”
謝重姒自暴自棄地盤坐在床邊地上,打手勢回:“他喝醉了,也不知道把我當誰了,摟摟抱抱了一小下。”
江州司:“……”
你這……不止摟摟抱抱吧?
見謝重姒那目活像要殺人,不想被無辜波及,很明智地沒再提這話茬,問道:“走嗎?”
“嗯……等等。”謝重姒突然看到地上碎瓷片,強撐著一口氣,虛弱地哀嚎,“那個地上那個,要去買個一樣的來。師姐,咱們連夜去看看吧,這個點,姑蘇有的店鋪應該還沒關門。”
江州司想說,哪里要這麼麻煩,就坦白擅闖主人家了,求個原諒唄。
不過看師妹撿起碎瓷片時,惻惻的神,江州司默默地收回這句話,陪跑了大半夜,終于在城南某大瓷店里,找到制式一樣的杯盞,給替換了回去。
謝重姒跑了一晚,頭暈眼花,恨不得把前夜非得跟出來的自己暴揍一頓,剛和江州司走出去沒多久,又一驚一乍地道:“等下師姐!!!”
江州司也頭大:“又怎麼了……”
“月桂花,那支月桂花!”謝重姒倒吸口冷氣,趕奔回去,將瓷瓶里的月桂枝椏出。
外面天未明,琉璃盞的燈燒了一夜,只剩殘火一點,勉強能看到床上的人側臉致如畫,呼吸平緩,像是難得睡得安詳。
謝重姒:“……”
忙活了一夜,他一夜好眠。
想到這,謝重姒恨得牙,隔空用月桂枝點了點宣玨,像是在思考從哪里下刀宰人。
江州司拎著師妹回長山莊,一路上,也沒敢多問。
其實吧,本來還是有那麼點微末的八卦心思的。
師妹份尊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是擅闖宅府,也完全可以治臣子冒犯之罪啊。
怎麼反倒是心虛閃躲了?
中緣由,謝重姒沒法和江州司說,憋了一肚子氣回房,簡單洗漱了番,褪下外時,突然想到什麼,奔至銅鏡前。
銅鏡致古樸,被打磨地可鑒。影影綽綽里,能清晰地見到脖頸上,細曖昧的紅痕。
謝重姒“咔”一聲,掰斷了手邊的木梳。
“咔”一聲,斑鳩鳥跳竄上樹,樹葉簌簌而。
宣玨被鳥鳴和木葉聲響驚,緩緩睜開了眼。
他難得睡得安穩,見外面天大亮,竟是有些恍惚,隔了很久才坐起,抬指按住眉心,隨著思緒的回籠,逐漸皺起眉來。
第章 異樣 月桂枝不知被誰撇去了一截
昨夜懷中溫清香似是仍在, 宣玨一時半會也分不清楚,是荒唐的夢,還是真實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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