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瀾：“……”

玩兒他呢？還沒開始就了下風。

宣玨又道：“各憑實力，由定奪。反正皇家婚嫁，不由你我說了算。”

戚文瀾：“宣、離、玉！”

行軍久了的將領上，會有凌冽殺機，收斂時與常人無異，憤怒時暴無。

戚文瀾面鐵青，冷聲道：“你有病找死嗎？！非得這麼我心窩？我……”

宣玨語氣溫和地像是在勸他：“你如何？”

“展佩之前有和我詳細提過駙馬選定一事，說他穩落下風，爭不過其中某一位大人，只不過沒說人名——是你吧？！娘的，我早該想到。”戚文瀾了臉，恨聲道，“爭個屁！要關頭別給我搞訌，還要把那群軍里尸位素餐的全都拔掉。展佩還不夠，心態欠妥，能被死人嚇到渾發抖，你明年和我跑邊境一趟，聽到沒？”

說著，咬牙切齒地倒上兩杯酒，“噔”地一聲甩在宣玨面前，道：“喝！”

宣玨失笑，舉起酒杯應道：“好。”

*

八月初，來訪的東燕使節確認了名錄，為首者是為相兩朝的顧九冰。

可謂鄭重其事，禮節森嚴，將相爺派來出使送賀禮。

顧九冰其人，老狐貍一個，三十二歲即登閣拜相，如今三十有八，在東燕炙手可熱，就連新皇都要禮讓他三分。

謝重姒前世見過此人，不好招惹，知曉是他到來，打起了十二分力應付。

中秋之前，還有場流水面宴，專門接待這些外來使臣。不僅有東燕西梁，還有南方小國和北境蠻夷諸族，表達善意者都會派使節相賀。

使臣當中最出風頭的，就是這位相爺。

一來是他地位尊崇，宦海沉浮幾十年，為人狠辣卻又恰到好，圓老練；二來，是顧九冰的容貌氣度，才似剛過而立，緋紅使節長袍，居鄰國也舉止有度。

謝重姒已經看到安榮瞥了他好幾眼，失笑搖頭。

再看不遠落席的宣玨——

宣玨神淡然，看不出警惕，但偶爾也會掃過顧九冰一眼，像是觀察思忖。

直到酒酣正濃時，使節挨個奉上禮品賀典，恭聲說著華頌章，傳達君主睦鄰友好之意。

謝重姒有點轉過味來了。

這東燕使節說的言之鑿鑿，卻有種居高臨下之意，極像挑事作祟。

特別是最后……

最后來了一句：“久聞爾玉殿下艷京華，芳名遠揚。燕皇愿以五十城池求娶為后，特來表明心意，還大齊陛下考慮定裁。”

第97章 掉馬 掉馬甲2.0.2 “重重，許久……

宴席設在流水苑庭, 秋日自細碎葉隙傾瀉而下，影斑駁，諸君臣分席坐于其間。

眾人嘩然。

不由都將目投向落座上位的謝重姒。

國宴酬賓, 隆裝盛宴, 由著葉竹掛了一堆咣當響的明珰，櫻紅蝶戲水仙衫層疊鋪陳，手拿一柄金凰團扇，額花黃，耳墜紅飾，整個人都像一團艷紅的火。

像是被顧九冰一番話震驚, 以扇掩面，只出一雙訝然的眼。

然后輕聲道：“使節說笑。誰不知燕皇和云嬪, 啊不, 云太后甚篤、形影不離, 本宮就不去惹他們心生嫌隙了。”

在場眾人：“……”

這還真不知道！

在場都是圓老道的人，只一聽就察覺謝重姒這話里話外深意，登時看顧九冰的臉都變了，帶著桃八卦的打量。

顧九冰一哽, 旋即面自然地轉向謝策道，說道：“還請陛下斟酌定奪。臣也只是代為轉述。不過，不知爾玉殿下是何聽來的話本戲詞, 太后就算再心疼子, 也不會手干涉婚事的, 這點您盡可放心。”

團扇下，謝重姒嘲諷勾。

任由這老狐貍歪曲的話，給燕國皇室的齷齪私涂脂抹。

淡淡地道：“那的確是本宮道聽途說了，大人見諒則個, 日后有機會給太后告個罪。不過齊燕兩國相隔十萬八千里，水土不服倒是其次，和燕皇一面未見才是本。依本宮看來，青梅竹馬的誼才好就姻緣，即便多數兩小無猜者，最后形同陌路——使節大人，您說是也不是？”

顧九冰面終于一變，審慎地瞥了謝重姒一眼。

謝重姒知道這話后半句他肋了，嗤笑出聲。

心想：毫無底線的老匹夫裝什麼裝，當年云驚鴻不是你親手送深宮，給老皇帝作妃的麼？

謝策道對鄰國的宮闈辛，不甚了解，但掃過微微僵住的顧九冰，大概猜出怎麼回事。

有些納悶這丫頭怎麼對這些腌臜事兒如數家珍，面上卻笑呵呵地掲過：“顧相坐罷，此事容后再議。”

“是。”

于是，又是一派其樂融融景象。

顧九冰除了剛落座時略微不自然，坦然迎接各路人馬探尋視線，巍然不。

眾人還真被他帶出了點錯覺——燕國皇室的軒然大波，不過是正常不過的小曲。

謝重姒放下團扇，斂去笑意。拿這種油鹽不進的權臣無法，異國邦，總不能撕破面。

忽然，到側方投來的視線，抬眸看去，就看到宣玨輕飄飄挪開目。

謝重姒：“……”

方才說了句什麼來著？離玉沒想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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