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像是雨水輕輕打落在屋檐上的聲音。
棠茉穿過了一條昏暗狹窄的長廊,可是無論怎麼跑,都逃不出這個慘白窒息的空間,忽然,一扇門推開,鼻息之間瞬間充斥滿了一濃重的消毒水味。
一陣頭痛裂之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剛才的水滴聲是掛著的鹽水,病房一片白茫茫,窗臺上放著一株綠植,生命力搖曳,隨著薄薄一層的窗簾被空調熱風掀起,外面的世界似乎也是潔白無瑕。
棠茉躺在病床上,放空了幾秒鐘。
原來剛才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未等昨天的記憶全部涌上心頭,病房門鎖忽然響起了“咔嚓”一聲,接著一張泛著病態白的臉,就出現在了的面前。
“啊!!!”被嚇到了的棠茉直接大聲驚,都顧不上手背上還著一枚黑針了,作勢就要把背后靠著的枕頭出來,打“鬼”。
如同一只驚弓之鳥。
貌似昨天也撞到鬼了,還帥的來著。
急急忙忙地扯下臉上的口罩,方沁因為冒還沒有全好,所以一開口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棠老師,是我啊,你不要瞎激!”
認清人之后,棠茉逐漸松了一口氣。
接著,方沁又走出去把醫生和護士都了進來,確認清醒過來后的棠茉,再無大礙時,才松了一口氣,隨后說道:“棠老師,你真的是要把我們所有人都嚇死啊!”
“那西面的山,那麼危險,你怎麼敢去的啊!”
方沁真的是又覺得心疼又覺得生氣,要不是看在的這位好朋友,還虛弱著的份上,一定要好好將給教訓一頓,大罵特罵。
真是太不把安全當一回事了!
至此,棠茉的記憶才慢慢清晰地涌現出來。
沒有毫猶豫地講述著真相:“昨天爬山到了半山腰之后,我是打算去小賣部里買冰淇淋吃的,然后一路跟著那指示牌。”
“那指示牌聽說螺釘松了啊,指的方向全部都是相反的,山上的工作人員已經換那種一整張平面圖形式的了。”方沁著下,若有所思道。
棠茉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真的很難不去懷疑一些人會不會特意了手腳。
繼續說道:“然后我越走越偏,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季筱璐就出現了。手里還拿著一個很大的工,敲了我的膝蓋,抓著我的頭發,把我推到了懸崖下面。”
此話一出,方沁一邊鼻子因為冒而堵塞,另一邊原本可以呼吸的鼻子,也瞬間停止住了,甚至都不敢腦補那些話所呈現出來的畫面。
“棠老師,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因為我其他老師說,季筱璐為了拯救想要輕生跳崖的你,連小都被樹枝劃傷了呢。”
——最重要的是,山上沒有監控。
——所以如果事上升到刑事案件的話,理起來一定會尤為困難的。
棠茉真的是生氣啊,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床,去找那個季筱璐當面對質,駁斥道:“我咬了的,一定是為了掩蓋咬傷和編造謊言,自己用樹枝把傷口劃爛的。”
這人也忒狠了!
回過神來的方沁漸漸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大腦空白了幾秒鐘,隨后說道:“不管怎樣,我先去報警,先讓警察立案調查。”
在方沁即將要走出病房門的時候,棠茉出聲,將給停了下來:“方老師,你先等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我昨天是怎麼獲救的。”
“還有……蕭……政聿他人呢?”
是不可能不陪在“出事”了的的邊的呀。
聞言,方沁神凝重。
一五一十地講述完了昨天夜里發生的事以后,知道棠茉的心里肯定會很不好,但還是上前一步,幫好了被子的四個角。
“棠老師,你先把這兩瓶鹽水都掛完了,再去看他吧……我想,他也一定希你快點恢復健康的,畢竟——你是他舍命救回來的。”
棠茉的眼眶不知不覺溢滿了淚水。
原來昨天那個時候,看見的并不是“鬼”,而是神。
——在這個世界上,只屬于一個人的神祇,救于水火之中,改變“在劫難逃”的命運。
方沁再次準備離開之前,又被棠茉給住了,轉過,“棠老師,你還有什麼事嗎?”
躺在病床上的棠茉,低聲問道:“還有其他人傷嗎?”
“什麼?”方沁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見棠茉虛弱的聲音響起,“不是說指示牌的位置相反嗎,萬一有其他人當時也要去小賣部里……”
—
此刻,醫院,普通病房。
季筱璐差不多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并不是因為小上自己劃開的傷口有多疼痛,而是一抬眼,病床前就坐著一個男人。
這位育老師雙手抱,敞開著,雖然也連續打了不個哈欠,但也一直都沒閉眼。
——他在“監視”著。
預到事不太對勁,季筱璐抿了抿,然后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穿拖鞋離開。
結果剛雙腳站在地面上,育老師就走了過來,擋在的前,幾乎有一個半的那麼高似的。
“季老師,你要去哪里?”
聞言,季筱璐有些憋不住怒腔了,反問:“我去哪里和你有什麼關系?讓開,如果你不想要我報警告你擾的話。”
這話委實是讓育老師給愣了一下。
因為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人的謊話,怎麼張口就來,如此便更是懷疑昨天在山上時說的那些話了,于是緒一激,拔高嗓門喊道:“棠老師本就不是自己跳崖的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點都如實說清楚!”
季筱璐被嚇到了,背倒在床上,有些難以掙扎,但還是拼命手摁了幾下墻上的護士鈴,然后開始瘋狂地撕扯自己的上。
嗓音尖銳瘆人:“救命啊!有人非禮!救命啊!快點來人救救我!”
真的是完完全全,把育老師嚇呆住了。
季筱璐的預謀其實很簡單,待會兒只要趁逃跑就好了,因為在“報復棠茉”的這個大計上,最后只要不被抓住,就算功。
哪怕是被通緝、流浪天涯,那又怎麼樣呢?
活著的人,才是最終勝利者。
很快,門外有好多人的腳步聲。
季筱璐勾起角,意識到的機會來了。
“砰砰!”病房門像是被人踹了一樣,搖搖墜。
直到看清楚,第一個走進來的男人是位肅穆威嚴,一笑意都沒有的老者時,季筱璐臉上的笑意才僵住。
這位不認識的老人還走到了的面前。
季筱璐后肘撐在病床上,有些艱難地起,問道:“你是誰……”
話音未落。
忽然一道凌厲的掌風朝著的側臉襲來,老人家雖然年邁,面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但傷的勁道絕對十足。
“啪——”,一聲巨響之后。
季筱璐被扇的,跌倒在了地上,捂住立馬就漲高起來的臉頰,耳朵里全部都是“嗡嗡嗡”的聲響,仿佛聾了似的。
一旁,有個年輕的男子,戴著黑鴨舌帽和黑口罩走出,扶住站不穩的老者,低聲喊道:“棠爺爺,您別這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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