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江政寧和陳律師。
“他去世的時候你在嗎?”視線從白布上移開,江政寧平靜問道
“不在。”陳律師雙手握在前:“我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通知。”
“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走了。”陳律師補充道:“聽說是昨天晚上走的。”
江政寧低眸沉默了一會,他記得年前醫生說過只要照顧得當,這個狀態也還能一段時間。
抬眸看向陳律師:“走的時候是誰守著。”
陳律師不知道他為什麼執著于問這個,如實回答:“您二叔。”
“是他出來把家里的人醒,說老先生去世了。”
江政寧看著他不語。
“您是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他的面算不上好看,陳律師詢問
江政寧角一扯:“爺爺生病這段時間,二叔來過幾回?”
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陳律師瞬間變了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清冷的眉間是不悅,江政寧聲音緩沉:“半夜過來守著,家里這些是沒長腦子嗎?”
陳律師不吱聲,他完全沒往這方面想過。
只能說他終究是不了解江家。
家里的傭人敲門進來:“大爺,房間收拾好了。”
這會是半夜,有什麼安排都是天亮之后的事了。
江政寧看向陳律師:“你先回去休息吧。”
“產的事后續直接和江盛通。”
“好。”陳律師應聲離開。
回到房間,江政寧本沒辦法放松休息,坐在沙發上等華坤回來。
看了一眼手機,給許醉歡打電話報平安,結果那邊沒接。
應該是在工作,他轉而給常滿格打電話。
“哥。”常滿格剛從樂團出來,準備去吃午飯
關心道:“你到了?那邊況怎麼樣?”
“沒什麼事。”江政寧沒打算告訴這些,問道:“你昨晚在大院吧?”
“在呢。”常滿格上車把包放下
想起什麼:“你給嫂子報平安沒?”
“剛剛給打電話沒接。”江政寧傾給自己倒了杯水,
凝眉想了想,常滿格道:“你可以問方叔,他這幾天都在醫院附近守著的。”
又道:“你跟報個平安,昨天晚上因為擔心你都沒怎麼睡。”
“嗯,我知道。”正說著房間的門被敲了兩下,下一秒華坤開門進來。
見他在打電話,華坤走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也給自己倒了杯水,過來十多個小時都沒喝口水,路上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倒是又又了。
江政寧收回視線,繼續對常滿格道:“你這幾天都住大院那邊,幫我照顧一下你嫂子。”
“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掛斷電話,常滿格開車離開
放下手機,江政寧看向把手向蘋果的華坤:“怎麼樣?”
張紙巾了蘋果,華坤咬了一口,聲音含糊:“有問題。”
把里的蘋果咽下去:“剛剛那護工。”
“昨天晚上本來是守夜,半夜兩點你二叔過來了。”
“讓去休息,他守著。”
“凌晨三點你二叔敲門把醒。”
看向江政寧,華坤手里拿著蘋果:“那護工的原話啊。”
“他整個人面無表,看起來嚇人的,非常平靜的和說人走了,讓去人。”
“那語氣跟讓去倒杯水一樣尋常。”
江政寧目從華坤上移開,落在前的桌上,幽深暗沉。
華坤翹著二郎姿態隨意地靠在沙發上,又啃了一口蘋果:“這事,跟他不了干系。”
看向江政寧,他慨地搖了搖頭,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但是我想不通。”
目對視,華坤不解:“為什麼?”
“無論是當年的車禍,還是這次。”這個每次提及,華坤都很困,很有他琢磨不明白的人心。
“你說他要是圖點什麼,他又什麼都沒得到。”
“要是什麼都不圖,那他為什麼要參與?”
眼瞼低垂,睫遮住了眼睛里的緒,江政寧把玩著手機:“你可以去問問他。”
猛地坐直子,華坤激道:“我真的想去問!”
微抬下頜,江政寧平靜道:“去。”
被他這麼一鼓,華坤都想起了,結果屁剛離開沙發就聽見他漫不經心的聲音。
“如果上次的車禍還沒讓你長記的話。”
作一僵,然后華坤像是被踩了尾一樣猛地站起來:“說起這個老子就來氣。”
“他是瘋狗嗎?張就咬!”
江政寧緩緩抬眸看他,無聲警告,太吵了。
華坤低聲音:“要是老爺子的死真和他有關系,我到時候非得落井下石弄死他。”
敲門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傭人站在門口看向華坤:“華先生,廚房那邊好了。”
“知道了,一會下來。”
人走后,華坤看向江政寧:“我讓廚房做了宵夜,你吃嗎?”
“我不吃。”江政寧看了看門口,示意他:“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
他需要一個人待會,好好想想接下來的安排。
…………
從火化到料理完這邊的一些事宜,一共花了四天的時間。
理好一切江政寧包機帶江書杰的骨灰回國。
江家老宅已經掛起了白紙幡,所有人都穿著黑,忙忙碌碌。
研究所。
下午四點許醉歡拎著包出辦公室,關門轉,對面辦公室季青臨剛好開門出來,手里拿著文件夾。
目落在手上的包上,知道接下來幾天都請了假,季青臨道:“要走了?”
“嗯。”許醉歡點頭
“要提前去收拾一下。”
江家的事他也聽常滿格提了一些:“實驗室這邊不用擔心,你專心忙家里的事就好。”
研究所門口,今天來接的是安元,后面依舊跟著幾輛車,這幾天都習慣了。
“嫂子。”安元上前迎
“方叔去機場接大哥他們了,我來接你先回老宅。”
“好。”許醉歡點頭上車
目落在窗外,看著快速掠過的車流,槐木,許醉歡安靜不語。
安元從后視鏡里看,見緒一般,想和說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暗自懊惱早知道把安樂也帶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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