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黃褐紙張包裹的草藥，博格達暈暈乎乎地離開了“羅森的民俗草藥店”。

等待有軌公共馬車的時候，他霍然醒悟了過來:

整整10鎊就買了這麼一包東西?

這接近自己一個月的薪水了！

要不是相信安娜和喬伊斯，自己本不可能帶這麼多的現金去佔卜俱樂部！

難道莫雷先生隻收8便士佔卜費用的背後，是和羅森草藥店的黑心老板合作，以賺取更多的利潤?這，這很像報紙上的經典詐騙案例啊！博格達聯想前後，竟有點懷疑起克萊恩，甚至懷疑起喬伊斯和安娜。

有軌公共馬車停下，他看了看手中的草藥，最終還是沒能厚著臉皮返回，只能心沉重地進車廂。

…………

羅森的民俗草藥店裡。

老板著博格達的背影遠去，忽地回頭向堆放草藥的後門位置喊了一聲:

“謝爾敏，今天開始不要再去收購草藥了。”

“為什麼?老師，為什麼?”一個頂著蓬蓬頭髮的清秀年走了出來。

老板笑了笑道:

“這是第16個因為我的名氣上門的顧客，再這樣繼續下去，我想值夜者、代罰者和機械之心都會注意到我，是時候考慮去別的城市了。”

“那這家店鋪需要轉讓嗎?”謝爾敏恍然點頭，關切地問了一句。

老板嘿了一聲道:

“如果你想留下，可以做這家店鋪的老板，在分辨草藥、調配藥劑方面，你的能力已經足夠了，當然，你每個月利潤的百分之五十記得存我在貝克蘭德銀行的不記名戶頭。”

“可是，我還沒學會您真正擅長的東西。”謝爾敏既厭倦一個城市待不了一年的生活，又對老師擅長的神奇配方頗為不舍。

老板坐到躺椅上，悠閑地搖晃著道:

“那可不是想學就能學會的……”

…………

一杯黑綠的沸騰出現於了博格達眼前，那臭子般的味道，那讓人想要嘔吐的，都使得他深刻懷疑起今天的一舉一。

剛流出來的公被滴了藥劑，博格達的父親憂慮地看著兒子道:

“我認為手是最好的選擇。”

不多的公在沸騰裡翻滾了幾下，消失不見，博格達深吸了一口氣道:

“如果這次的藥劑再沒有作用，我就考慮手。”

“主會庇佑你的。”博格達的父親在口畫了三角聖徽、

等到沸騰的變涼，博格達抱著不能浪費10鎊金錢的念頭，右手一抬，眼睛一閉，腦袋一揚，咕嚕咕嚕將藥劑全部喝完。

帶著些許腥味的惡臭回於他的口腔，讓他險些將剛才喝下去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這一晚，博格達發現自己吃壞了肚子，足足去了六次盥洗室，等到緋紅之月快要消失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睡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驚醒，因為夢到了公司老板的斥責。

“幸好，幸好，我請了三天年假，不用趕著去公司。”博格達放松地吐了口氣，忽然發現自己的神相當好。

這與過去幾周的低沉狀態形了鮮明對比。

博格達下意識手，按了按腹部右側，隻覺之前稍微用力就刺痛到無法忍的區域變得正常，僅有普通的按痛。

“不會真有效果吧?那個藥劑師明顯是在唬弄人啊……”博格達又驚又喜又疑地翻下床，

活起，隻覺久違的健康回來了。 他沉思許久，自言自語道:

“按照那位藥師的吩咐，還要喝兩次藥劑，等到喝完，我就去醫院再找一位科醫生看一看……”

“那位藥師好像沒說一天喝幾次藥劑……”

“……我還是覺得他有點像騙子……”

…………

黑荊棘安保公司的文職人員辦公室，克萊恩提前懇求，獲得了一個無人打擾的環境。

他拿著刻刀，抒發著靈，認認真真地在兩塊銀飾上雕琢咒文和象征符號。

那是祈求避開厄難的赫斯文，那是象征著黑夜神，象征著厄難與恐懼皇的兩個神學符號。

除此之外，克萊恩還添加了神對應的靈數“7”和有關的魔法標識。

另外，符咒和護符的兩面都必須進行雕刻，而每一面上布置哪些符號，哪些咒文，哪些標識，它們各自佔據什麼位置，有什麼特殊的格式，則屬於神學的進階范疇，普通人之間流傳的充滿謬誤。

此時此刻，克萊恩右手邊放著不雕廢了的材料——通過反覆的練習，確認自己已練掌握，他才敢於為哥哥班森和妹妹梅麗莎製作護符。

神沉澱，靈自他的刻刀尖端噴薄外湧，在銀飾表面勾勒出了“7”這個數字。

銀飾另外一面的咒文和符號，他已雕刻完畢，就等待著這一面收尾。

當最後一刀落下，所有的靈串連在了一起，克萊恩忽然覺到房間有奇怪的、磅礴的、恐怖的力量在湧。

湧很快消失，銀飾兩面的咒文在克萊恩的“靈視”中完全組合了整，散發出寧靜而平和的黑。

他放下刻刀，挲著“圓形”和一“豎”構的銀飾，隻覺溫潤裡帶著幾分清涼。

“好了！”他欣喜地將之前製作好的護符與剛完的這塊共同收服口袋，打算等機會送給哥哥班森和妹妹梅麗莎。

——由非凡者製作的這種護符備一定的效果，能讓佩戴者不知不覺避開相當程度的厄難，但不會太過誇張，而且，靈會一點點流失，除非使用了高階的儀式魔法，祈求完整地固化，否則一年的使用期就是極限了，而高階的儀式魔法對靈有著可怕的要求，非克萊恩目前能夠承擔。

到時候再重新用靈勾勒一遍……克萊恩若有所思點頭，開始收拾凌的桌子。

他暫時沒有為自製作品，因為這種等級的護符對他效果有限，所以，他的目標是更進一步掌握符咒學後，配合儀式魔法，製作幾個用特殊音節開啟的符咒防。

做完收尾工作，克萊恩剛走出文職人員辦公室，準備上報廢的材料，就看見隊長鄧恩一黑風地過來。

鄧恩幽邃的灰眸一掃，角上翹道:

“克萊恩，聖堂已經批複，你是我們的正式員了。”

“真的?這太好了！”克萊恩半真半假地表現了驚喜。

鄧恩微笑點頭道:

“你現在就可以去補領這周的薪水3鎊，之後每周4.5鎊，直到預支的費用還清。”

“對了，我提過值夜者的儀式嗎?”

“每一位正式的值夜者都必須去獨立完一個任務，只有這樣，才能獲得同伴的認可。考慮到你之前的出表現，我認為可以用被委托的普通任務代替，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正式向廷市所有值夜者介紹你。”

克萊恩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好的！”

3鎊加報銷的7鎊，再添置一套正裝完全沒有問題了！

而且還有相當多的剩余！

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等到任務……

克萊恩這一等就等到了周日，等到了賽琳娜的生日晚宴。

…………

換好正裝，用刷子和手帕清理了半高綢禮帽，克萊恩照了照鏡子，非常滿意地走一樓。

而這個時候，梅麗莎正在上下打量班森的。

“有問題嗎?”班森揚了揚手杖，被妹妹的目瞧得有點心虛。

他自我審視了一番，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問題，已經穿得足夠面。

梅麗莎收回視線，表嚴肅地說道:

“班森，你這是很舊的正裝了。”

“今天的生日晚宴會有不出的小姐和士參加，我認為你這樣的穿著是對們的不尊重。”

克萊恩本來充滿疑問，可聽到梅麗莎的強調後，頓時醒悟過來，笑呵呵湊上去道:

“我和班森的材差不多，他可以穿我另外的那套燕尾服。”

他已經向哥哥和妹妹代過新買了一套正裝的事，說是檢查某些文時，服被掛刺弄壞了，於是，公司慷慨地進行了賠償，當然，他瞞了“升職加薪”的事，怕嚇到梅麗莎和班森，打算等半年再告訴他們。

這樣的解釋聽得班森和梅麗莎非常羨慕，覺得黑荊棘安保公司真是難以挑剔的雇主。

“沒有這個必要吧?”班森依舊沒弄清楚狀況地反問道。

“不，非常有必要。”克萊恩推著班森的肩膀走向了樓梯，“我的那套燕尾服就掛在帽架上。”

目送完班森一臉茫然地上樓，克萊恩轉對梅麗莎笑道:

“你希班森能借助賽琳娜生日晚宴的機會，與某位小姐開始一段好的?”

他這段時間看了不報紙和雜志，知道貴族和中產階級的宴會往往都有相親的作用。

梅麗莎認真點頭道:

“是的，班森為了我們，已經錯過太多。”

妹，你怎麼活出了媽媽的覺……克萊恩看著梅麗莎，忽然搖頭失笑。